写着学堂兴建计划的毛笔,淡然道:「本督召你前来,是希望你能够为本督,哦不对,为大明做一件事。」
「督师请讲。」钱谦益收拾了一下心中的苦涩,拱手说道。
「而今江南初定,各地衙门缺员严重,本督欲开科考试,从民间招揽人才,补充各地官员空缺,又恐各地士子因为本督近些日子对通敌卖国之人的清算而不敢参与,所以希望牧斋先生能够出面号召。」
既然是想要找人帮忙做事,苏言到后面也不吝啬一个牧斋先生的敬称,可谁知道,在听到他称呼牧斋先生后,钱谦益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在苏言有些错愕的目光中,钱谦益从椅子前站了起来,拱手作揖道:
「督师重托,草民自然不敢推辞,草民回去便号召江南士子为国效忠!」
对钱谦益的热情,苏言先是错愕,随后很快就释然了,钱谦益自从降清后,余生都在被降清的悔恨所困扰,在明军收复南都后,他的悔恨更加浓郁,经常在家中自酌自饮。
而现在,苏言希望他出面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号召士子参加科考,在他看来,这就等于一个信号——朝廷需要你!
他要是能够干好这件事,上达天听,说不定他还能借此机会洗去先前降清的污名。
因此,钱谦益想都不想,就接受了下来。
见他如此热情,苏言秉着能者多劳的原则,轻咳一声,道:「除了这件事外,本督还有一件事,不知道牧斋先生感不感兴趣。」
「督师请讲。」这一次,钱谦益的心里没有了刚刚的苦涩。
「本督决定在江浙闽三省各州府县兴建学堂,适龄孩童都能够免费入学堂就学,在玄武湖畔兴建大学,此事关教育大计,本督麾下无相关人才能够主持大任,思来想去,就只有牧斋先生合格了。」苏言说道。
「兴建学堂和大学?」钱谦益微怔,他斟酌着话语,试探地问道:「敢问督师,这兴建学堂还能理解,这大学又是何物?」
「大学也可以理解为国学、太学、国子监,教育内容包括数学、化学、文学、政治、音乐、美术等等学科。」为了防止钱谦益不懂,苏言又费了一番口舌将这些学科介绍了一番,等一说完后,钱谦益听得有些懵懵的。
消化了一阵后,钱谦益点了点头,他又抓住了刚刚苏言话中的重点词,说道:「督师刚刚说要在各州府县兴建学堂,让百姓免费就读,算上大兴土木的花费,这对
于朝廷将是巨大的开销,如今鞑虏未平,就将银两全部耗费在教育上,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吧。」
「非也。」苏言摇了摇头,道:「教育,是国之根本,要想国家强盛,就必须重视教育,何来本末倒置之说?」
见苏言如此回答,钱谦益也就不自找没趣,再劝说下去了,他拱了拱手,道:「既然督师如此信任草民,草民愿为督师效劳。」
……
针对一批劣迹斑斑的乡绅士族的审讯很快如期而至。
六月初十,暂代江宁巡抚张煌言亲自在江宁府衙前召开会审,在江宁百姓的围观下,一批批乡绅士族因通虏卖国等罪名判处死刑,在听到自己被宣判死刑后,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耀武扬威的老爷们都吓得面无血色,双腿战栗,直接被士兵强行架起来拖走。
没有让他们多活一天,每宣判一人死刑,就会有士兵将其拖走,带到刑场上用刺刀处死,各家家主和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家族成员基本被判处死刑,其余的家族成员一个不剩都被判处劳役——他们将和满城屠城中幸存下来的旗人一同用自己的体力和汗水赎罪。
看见这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被判刑后,周围围观的百姓都纷纷高声欢呼起来,他们中不乏有平日里被欺辱的平头百姓,也有家中田产被盯上强买强卖的农民,他们对这些乡绅士族的恨意远远要超过对清军的恨意。
而今,他们亲眼看着这些不共戴天的仇人被处死,心中的仇恨宣泄一空,对于苏言的拥戴更上一层楼。
苏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就要将乡绅士族杀得血流成河,杀得人头滚滚,换来百姓们的拥戴。
在对被抓起来的乡绅士族审判过后,整个江浙地区顿时就空了出来,仅剩的也都被吓得胆寒,为了防止苏言杀红了眼再对他们下手,一时间又有许多人主动交了「抗清捐」。
对于他们主动给的,苏言自然是一律不拒,全部笑纳了。
抄家中,明军还从乡绅士族家中抄出来了众多田契地契,这其中有很多是强买强卖的产物,苏言便将这些来路不正的土地归还给苦主,剩余的田地则是公开向名下没有田地的百姓售卖。
为了减轻一点百姓的负担,让更多人能够买得起,苏言授意当地官府向有意买地的百姓提供贷款,贷款的利息非常低,并提供分期还款。
出于对苏言的信任,百姓纷纷向官府申请贷款,购买田地,短短不到七天时间,各地的无主田地就都被百姓买了下来,他们中的许多人还顺带用剩余的贷款买下了同样是抄家抄出来的耕牛和农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