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眯眼睛：“你又不是演员，他为什么要你去帮忙？”

江希月抿了抿唇，双手紧张地在揪餐桌上的垂下来的流苏：“他、他说那个角色和我很像……”

苏湘雨才不信这个理由：“娱乐圈有多乱你知道吗？”在苏湘雨心里，她这个女儿，心思单纯到估计一根棒棒糖就能被骗走。

江希月没说知不知道：“我没想进娱乐圈，就是去客串一下，他说一天不到就能拍完。”在她看来，顾彦帮过她很多次，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拒绝。

可苏湘雨不知道他们私下里的那些你来我往啊，本来顾彦买单那件事，她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毕竟对方那样一个明星，对他们也没什么可图的。

可她现在算是明白了，怎么就没什么可图的呢，图她这个女儿还不够吗？

苏湘雨把脸偏开：“不行。”

江希月就知道她不会这么爽快地答应，她没争取，低低地“哦”了一声：“那我回房间了。”

苏湘雨微微拧眉，她看着江希月一步一颠的背影，在心里咕哝：怎么又是这一副逆来顺受的表情，昨天出去吃个饭还知道争取一下，这转脸又变回以前了。

“你等等。”

苏湘雨从后面叫住她。

江希月心里一喜，该不会改变主意了，她压住内心的小激动，强迫自己冷静，她转过身，一副恹恹无力要死不活的表情。

苏湘雨表情微微有点燥：“你说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怎么一点生气都没有呢？”像昨天那样，不挺好的吗？

江希月掩饰住自己的生气：“对不起妈妈。”

看看，还道上歉了，她都没说什么，她道歉做什么？

苏湘雨越看她这副模样越心里堵得慌：“你心里是不是很恨我？”

江希月隔着两米远的距离看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垂下眼。

苏湘雨也不知怎么的，过去那么多年，江希月在她面前一直都是这样的，她看了这么多年，看习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怎么今天，再看她这样，她这么憋屈的呢？

不止她自己觉得憋屈，她还替她这个女儿憋屈。偶尔，她也会想起江希月小时候的模样，小时候的她虽然也乖巧，但是很活泼很开朗的，特别是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笑，里面像坠了满瞳的小星星。

她今年才24岁啊，是人生最艳丽的时候，可……

怎么就跟一潭死水似的呢？

“你想去？”苏湘雨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问，以至于话说出口，她自己都诧异了一下。

江希月迟疑了几秒才回答道：“就是有点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她的这个回答是真的把苏湘雨说愣了。

江希月扭头看向阳台：“我参加过的每个比赛，舞台都很大，可无论我旋转多久，那个舞台上都只有我自己。”她扭头看向苏湘雨：“我想像正常人一样，想去交一些朋友，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永远被关在只有我自己的练舞室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苏湘雨刚刚那坐直的身体缓缓靠向椅背。

“妈妈，这些年，你因为陪着我，也没了自己的圈子，你去美容院是自己，买衣服是自己，难道你看见别人有朋友，你不羡慕吗？”

苏湘雨眼睛看着桌面，没有说话。

江希月把话题引到顾彦身上：“顾彦的确是一个明星，但他又和我认为的明星不一样，他经常鼓励我给我打气，你之前在我房间里发现的零食就是他送给我的，因为他觉得吃甜食可以让心情变好，在你们看来，可能他是个明星，但在我这里，我是把他当朋友的，朋友相处不就是要互相帮忙吗？”

江希月轻呼一口气：“我脚受伤这段时间，是真的感觉自己和世界脱轨了，以前跳舞虽然很苦很枯燥，可我起码有事可做，可我现在闲的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废人！”

苏湘雨抬头看她。

江希月和她对视一眼，然后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医生之前说我的脚如果恢复得好，还是有可能再继续跳舞的，”她笑了笑，抬头：“可你也知道，芭蕾舞最重要的就是脚部的力量。”

“爸爸说，他可以养我一辈子，”江希月喉咙一哽：“可你们能陪我一辈子吗？”

在苏湘雨的印象里，作为女儿的江希月从没有这么心平气和地跟她说过这么多的话。特别是她脚受伤以来，原本话不多的她，就更沉默了。

苏湘雨也没想把她栓在身边或者栓在家里一辈子，只不过过去那些年，她觉得跳舞最重要，所有与跳舞无关的事与物都会分散她的注意力，浪费她的时间，所以她帮江希月清除了通向舞蹈金字塔顶端遇到的所有障碍物。

她觉得这是为她好。

可谁曾想，人生处处都有意外。

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