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
他是个气质沉稳,很能控制情绪的人,但是也不住惊呼出了声来。
他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白俊辛既然带了刑台关精锐追击敌兵,如今却又有乾元围城。
那就说明了一件事儿,这都是乾元的阴谋。
白俊辛和他带的军队,大概率已经折损了。
乾皇驻留越阳城,召回宋明哲,鲁莽小将领军……一切的一切,所有不和谐的情报似乎都透着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
这是一张网子,在诱骗着无法抵御欲望之人掉进去。
细细想来,邓英成竟有些毛骨悚然之感。
因为他知道,即便是他,在得到了情报的那一个瞬间,也曾幻想过那美好的灭国之功。
出此策之人太过于危险了。
算计人心,环环相扣。
根本就不是常规打仗以军阵调度胜利的思维。
稍有不慎,稀里糊涂的便会掉进他的陷阱。
现在刑台关只有一千的兵力,来抵挡来势汹汹的乾元军。
形势危急。
三关若是丢了,莫说是做什么灭国之功的美梦,九族不受牵连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咬了咬牙,一边命令军队继续全速急行,一边又朝着来人急声问道:“怎么回事?!乾元领军之人是谁?兵力多少?已经攻城多长时间了?”
“白将军率刑台关精锐追击逃兵,被凌玉和明辰设伏斩杀,现在他们集结了万人于刑台关外,意欲攻城,梁谨将军命我向您和刘将军请援,时间约莫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
小将抬首看了眼天空的太阳,以最精炼的言语朝着邓英成汇报了最糟糕的事情。
“什么?!!!”
明辰和凌玉,他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万人?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白俊辛那个莽夫一点人都没杀么?
两个时辰……
援军赶到刑台关至少还需要三个时辰。
邓英成晃了晃身子,只觉晴天霹雳当头劈下,面色颓唐。
大势去矣。
这些话里,一点好消息都没有。
他很清楚明辰和凌玉这两个名字代表着什么,很清楚这军力差距代表着什么。
明辰和凌玉什么都不需要做,在乾元军中那么一站,名字一喊出来,乾元方兵力自动加一万。
这俩人怎么出现在这里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他现在该怎么面对这两个怪物。
“不要向刘将军请援了!”
邓英成抹了抹头上的冷汗,朝着眼前的小将说道:“你立刻去立埠关传令,令刘将军坚壁清野,固守城池,加紧防卫!无论如何,只守城不准出兵!”
乾元太危险了!
邓英成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仿佛有个怪物在搅动大势,潜藏在暗中窥探人心。
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自己一步一步所走的路,仿佛都在对方的预料之中一半。
乾元己方或许感受不到这样的恐惧感,但是作为对手,环环相扣的阴谋引诱,这样的感觉太清晰,太绝望了。
压力太大了!
刑台关大概率已经白给了。
野心勃勃之人兴许还会图谋更多。
他现在需要的是紧绷神经,避免再继续犯错了。
不过,没来由的,他也轻轻出了口气。
他现在面对着的可是明辰和凌玉啊,面对这样的咖位,没被打崩,僵持住,或许就算是胜利了。
陛下就算是得知了结果,大概也不会惩戒于他。
况且丢城的还是白俊辛。
报告好好写一写,把问题都推给他便可。
“额……”
“将军,这……”
为何不请援?
刑台关的守将梁谨可是他的父亲啊!
邓将军这意思,是要把刑台关放弃了?
小将面色一滞,脸色也有些难看。
“怎么了?快去!”
“是……”
……
时光悠悠,眨眼间惊心动魄的一天走到了尾声。
快到不可思议,仿佛眨眼之间,刑台关这座令人头疼的险关便已然易主改姓。
奋战了一整天的战士们面上疲惫难掩,但还在执行着领导的命令,打扫战场,收押降卒。
与此同时,北边不远处。
镇翎关急行援军姗姗来迟。
远远看着城池关隘,邓英成眉头紧锁。
炮火消迹,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声音。
一切似乎已经尘埃落定了。
刑台关是守下了?还是丢了?
虽然心中感觉刑台关大概率已经白给了,但是他既然已经出发了,那必须要来看一看。
搏一个奇迹。
日落黄昏,一处山岗在夕日的映照下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