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令让所有休假的将领即刻回衙,连夜部署反攻事宜,一边抓起笔墨,让快马带着加急文书连夜赶往应天,把这桩捅了天的祸事报上去。
朱模是真被吓破了胆,躲在王府深处的寝殿里,一夜没敢合眼。
吴桢身为交趾都指挥使,虽掌一地军务,却架不住当地军权本就有一部分直接归藩王府管辖。
自沈王朱模到交趾就藩,便依法取得了直接调兵之权,是以这回他擅自组织南海之战,从头到尾都没给吴桢透半点风声。
吴桢得知消息时,气得在衙署里直跳脚,指着王府方向骂了好一阵,却终究没胆子闯进去理论。
毕竟对方是金枝玉叶的藩王,他一个地方武官,哪敢捋虎须?
可南海这场败仗,终究成了交趾布政司与都指挥使司脸上洗不掉的耻辱。
自衙署设立以来,还从未出过这般因藩王擅动兵权、瞎指挥而折损兵力的荒唐事,传出去足以让整个交趾官场抬不起头。
当夜,吴桢压着满肚子火气,火速召集了大批水军,战船列阵、火炮上弦,一心要对佛朗机人狠狠反击。
哪怕不能歼灭海盗,至少也得打出些气势,多少替朱模挽回点颜面。
可那群佛朗机人显然精明得很。
与明军交过手后,八成是掂量出了大明火器的厉害,知道硬拼讨不到好,竟没敢在南海多作停留,趁着夜色早已拔锚远遁,连一丝踪迹都没留下。
吴桢带着舰队在海上搜了半夜,只捞到几片战损的船板,终究是扑了个空。
吴桢只能憋着一肚子火,悻悻然回了都司。
这场仗,打得实在窝囊!
明明水师实力远胜对方,却因瞎指挥折损惨重,最后连反击都找不到对手,堪称大明海军史上少有的憋屈败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