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主事吴桂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热气,语重心长地对练子宁说道。
“咱们就混混日子不好吗?你看我,都五十多岁了,这做官的门道我可摸透了。”
“不得罪人,不主动揽事,凡事含糊其辞,能让下面的人承担的责任,就让他们担着。”
“修皇陵的事儿,你让主簿去管便是,何必自己亲力亲为呢?”
练子宁嘲讽道。
“要是人人都像吴大人你这样,大明可就完了。”
吴桂却满不在乎,他对自己的定位很明确,就是混日子!
就这样一直混下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没指望能升迁。
“呵呵,不管大明会不会完,也差不了我一个。”
“行吧,你慢慢烦你的吧。”
说完,他便装模作样地看起了文书,眼睛缓缓闭上,开始昏昏欲睡地打起盹儿来。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值庐外传来。
吴桂猛地一惊,赶紧睁开双眼,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舒展开来,还不时频频点头,好像把文书看得十分透彻。
“吴主事,练主事,工部要开会,吏部的人来了,叫你们过去。”
吴桂叹了口气,抱怨道。
“这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好好办事了?”
嘴上虽这么说,但还是‘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来。
练子宁无奈地笑了笑,对于这个官场老油条,他也不想得罪,毕竟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
两人很快来到工部尚书的值庐。
练子宁发现,工部的大小官吏都已经整齐地坐在了太师椅上。
放眼望去,从北向南,众人清一色头戴黑乌纱帽,官袍颜色从蓝、绿、绯红到红各不相同。
这些官服的颜色,代表着他们官职的大小。
在最中间的太师椅上坐着两人,右边是工部尚书秦放,左边身则是吏部尚书詹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