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沿着白山外围,徐徐前进,一路向南。
前有传信兵狂奔传令,又有大批探马沿途侦查,所以刘十九并不怕遭遇敌军。
一路上与戈布有说有笑,第一次好为人师,望着戈布那震惊的小眼神,刘十九感到十分满足。
“戈布,本王金口玉言,记好了,包你受用一生。”
戈布点头应下,思忖半晌,嘟囔道。
“末将听凉州有句俗语,叫蔫坏蔫坏的,怎么感觉说的就是您呢?”
“嗯?”刘十九侧头瞪了戈布一眼,撇嘴道。
“孺子不可教也,等你吃了大亏,你就知道事事“光明磊落”是要丢命的。”
“那我们也不能当小人吧?”戈布虽认可刘十九的行为更稳妥,但还是不由自主的低声辩解。
“哼,小人?”刘十九不屑一笑。
“小人与君子那不过是上位者编造的小把戏,是为了更好控制下位者,捏造出来的道德枷锁。”
“刘启,刘翎,刘兖,刘兰,他们哪个不号称君子?”
“那个面子功夫做的都很好,可实际干过一件君子之事吗?”
“还有球国那些人,每个都彬彬有礼,见你恨不得叫你一声老子,可他们背后干得却全是小人勾当。”
刘十九略微停顿,轻拍战马贴向戈布,压低声音道。
“你小子以为我暗中砍杀战俘就是小人?你可知道我要公开处决他们会有什么后果吗?”
戈布不语,刘十九嘴角微勾,冷声道。
“他们若被公开处决,联盟军定会大做文章,我个人名声还在其次,我北凉大军的名声就彻底臭了。”
“以后但凡有人与我军交战,就算陷入必死之地,也会血战到底,绝不会再向我们投降。”
“这就是你们天狼军明明强于南风,却还屡屡败北的内在原因。”
戈布张了张嘴,哀叹一声,低下了头。
刘十九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
“他们跟随兰王为非作歹数年之久,就算降于本王,本王也不敢重用,所以他们的结局只有一死,只是死法不同罢了。”
“公开砍杀,确实光明磊落,西域百姓也会叫好,但却后患无穷。”
“第一,这些人的妻儿老小都会受到牵连,无论是流放为奴,还是一并砍杀,都有违人道。”
“第二,若不惩处他们的妻儿老小,不仅对西域百姓不公平,还会让他们的妻儿老小记恨本王。”
“本王可不想给子孙后代留下祸端,只有暗中查明,悄悄砍杀,才是正途。”
“这样不但省事,主要还解气。”
“而且本王对外宣称,他们是执迷不悟,血战而死,这样他们虽然死的憋屈,但名义上是战死沙场,理应祸不及家人,也算不亏。”
“有些时候,以小人之道行君子之事未尝不可。”
刘十九欲要再说时,只见探马匆忙赶来。
“报,王爷,前方八里左右发现敌军,大约三五百骑,正往这边赶来。”
“传令兵可与他们遭遇?”刘十九眉头微皱,探马拱手道。
“回王爷,传令兵绕路而过,前去寻找大军,我们并未被敌军发现,火速赶回,按照敌军行进速度,现距我军应不足五里。”
刘十九望了望前方山路,看向跳下战马趴在地上的戈布。
“王爷,听马蹄声,敌军距此不足三里。”
听到不足三里,刘十九四下打量一眼,下令道。
“戈布,传令全军熄灭火把,你我各带五百,埋伏在左右山林,布置绊马索,听我号令。”
“是王爷!”
戈布答应一声,飞身上马,火速调兵。
眨眼间大军分作两队,熄灭火把,潜入山林。
随着马蹄声越来越近,刘十九趴在一处小山坡上,拿着望远镜,紧紧的盯着前方山路转角处。
片刻后,刘十九看到敌军领兵将领,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大汉,白面无须,十分精壮。
不过此时大汉盔歪甲斜,神色慌张,明显是吃了败仗。
身后跟着的数百骑兵全都穿着刘兰的军服,也是神色匆匆,边跑边时不时的回头张望,仿佛身后有魔鬼在追赶一般。
因此他们并未注意到这段山路超乎寻常的寂静,也没注意到几处土地明显被翻动过。
当他们进入包围圈,只听一声大喊。
“起!”
咚咚咚……
喊声落下,战鼓响起,平静的山路立即弹起数十道铁链,铁链缠绕在道路两边的大树上,拉的笔直。
奔驰的战马踢上铁链,刹那间人仰马翻。
白面将领反应迅速,一拉缰绳,战马人立而起,一连跃过两道绊马索,停了下来,还没来得及下令。
就听山林内又传来一声大喊。
“放!”
紧接着鼓声再次响起,伴随鼓声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