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蹊不信。
陆时许怎么会让她滚呢
他从来都舍不得让她伤心难过
他连一句重话都不忍同她说。
他怎么会用这种极其厌烦、极其愤怒的语气吼她,叫她滚
一定是这雨太大了
她一定听错了。
言小蹊继续敲门。
雨水从发梢滴落,沿着脖颈,没入胸前,是透心的凉。
她喊着“大叔,我能进来吗”
“我叫你、滚。”
沉郁的声音像是响雷在言小蹊的耳边炸响。
她听得清清楚楚。
我叫你滚。
这四个字,她一个都没落下。
言小蹊道“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肆无忌惮地消耗你对我的感情,我不该任性地由着自己的喜怒哀乐,我不该不顾你的感受,我不该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后还怀疑你,我更不该在你为我出生入死、为我放弃陆氏、为我偏安于此处、为我放弃一切之后还不懂事地和你闹。
其实我知道,在这座别苑里,你只是为了我。这座别苑里的人都姓言,只有你姓陆,你为了我孤身一人待在这里,你从未有过半句怨言。你每天都陪着我,想办法逗我开心,偏我没良心,还说你开始敷衍我了。真的对”
轰隆隆
轰隆隆
轰隆隆
雷声像是要将这天都炸破一个口子似的。
她的“对不起”还未说出口就被截断。
陆时许道“好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能不能安静点”
言小蹊下意识地咬住唇瓣。
小姑娘眼眶全都红了。
她说“我”
“闭嘴”
言小蹊站在原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她等了许久许久,等到这寒气都透进骨头缝儿里了,那扇门还是没有开。
雨,还在下。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钻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把脑袋埋进枕头,这样就能尽情地哭,却又不会被人发现
原来
陆大叔朝她发火时,她会这么地难过。
原来
陆大叔也会朝她发火
原来
她以为的永远不会对自己甩脸色的人,其实也是凡胎,也会在她反反复复的坏情绪中、在她无缘无故的讥讽和回怼中、在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中,慢慢地变了
原来
她真的把陆时许惹生气了。
第二天。
雨势小了些,但雨还没停。
言父言母醒来后一直等着言小蹊。
他们想着昨晚暴雨闹了一夜,小七肯定没有睡好,得让小七多睡睡。
他们甚至不忍心吵醒她。
直至中午。
言小蹊的房间仍然没有动静。
早餐没吃,午餐可不能再不吃了
言念主动请缨,担负起喊言小蹊起床的使命。
少年敲门。
无人应答。
少年蹙眉,道“姐姐,马上都要吃午饭了,你还不起来吗你要是不理我,我可就进来了哦“
“我进来了哦”
“我真的进来了”
言念推了推门。
吱呀
门开了。
言念捂着眼睛往里走,道“姐姐,我已经进来了。你赶紧穿衣服起来哦”
无人应答。
言念觉得奇怪,索性睁开眼。
他见着自己姐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言念吓坏了。
他大喊着“姐姐”就扑上了床。
言小蹊双颊通红,唇瓣干裂,额角、脖颈间挂着细密的汗珠。
她唇瓣微启,像是进气已经比出气少了。
言念吓得都快哭了。
他一边喊着姐姐一边大喊着“三哥”。
哥哥们都在堂屋等着开饭。
无人应他。
言念急得不轻,急忙狂奔下楼。
很快,言缮提着医药箱奔来。
言家哥哥们也都聚集一处。
言父言母被他们哄着回了自己的房间。
以二老现在的状态,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言小蹊的状况,他们得疯。
言缮保持镇定。
他以最专业的角度来给言小蹊做各项检查。
很快,他拿来酒精、面前、纱布。
他开始给言小蹊物理降温。
言念应了吩咐,已经去烧热水了。
言缮忙得连一口气都没歇。
言珏等人在旁,生怕此刻询问会扰乱言缮的思绪。
直到言念跑来,告诉他们热水已经烧好。
言缮让他去叫陆时许。
很快,言念拿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