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陆时许醒了。
言小蹊趴在他床边睡着了。
两人的手还交握着。
不知何时,从简单握着变成了十指相扣。
陆时许的手微微一动就发现有人握着自己的手
借着床头的小夜灯,仅看轮廓他就知道床畔这小姑娘是他家小姑娘。
到底,还是让她知道了。
哎
小姑娘的气本就没消,这又添一笔,还不知道要气到什么时候呢
他看着看着,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光线昏暗,明明看不见什么,却看着看着心生欢喜。
男人已经压抑了太久
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笑声在黑夜里被无限地放大。
言小蹊瞬间就醒了。
双目对视。
暗夜将一切都衬托地旖旎。
像是有什么情愫铺陈开来。
陆时许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略微加大的力度让言小蹊从这种情愫中抽离出来。
她抽出手,啪嗒一声打开了灯。
瞬间,灯火通明。
言小蹊起身,理了理褶皱的衣衫,捋了捋凌乱的发,道“陆先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时许叹了口气,道“一一”
“一一是谁我是言小蹊。”
“行,蹊蹊。”
言小蹊喉咙一滚,撇过脸,道“有闲心逗我,想来没事。我困了,回房睡觉了。”
陆时许急得骤然起了身。
伤口被拉扯,他疼得瞬间额上就冒出了一层汗。
他喊着言小蹊的名字。
言小蹊、田一一。
小蹊,一一。
言言,蹊蹊。
她全然不听。
她出门后让唐林去请教授。
唐林半睡半醒间还没弄清楚现在的情景,张口就问“陆总又不好了”
言小蹊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唐林的肩膀,道“告诉教授,陆时许醒了。”
“醒了太好了”唐林的瞌睡虫瞬间被赶走。
他这几日就没像这一刻这般清醒过,他笑得眼角都起了两道褶子了,道“言小姐你太厉害而来。你一出手,陆总就醒了。您说陆总也是,守着您,还遭那罪干什么他昏迷了整整四天啊”
言小蹊淡淡道“主要是教授处理得好,我也就捡了个便宜。”
“您累了吧您这一天都没吃东西,我让厨房给您温着鸡汤和杂粮馒头,我马上让人给您送到房间去言小姐,辛苦你了谢谢你你救了陆总就是救了陆氏,救了我们一大帮子人啊”
唐林高高兴兴地和教授一起进了房间。
教授仔仔细细地给陆时许做了一次全身检查。
他对自己的包扎手法再熟悉不过了,所以只需要一眼他就发现这伤口被重新处理、包扎。
这比他包扎得更好、更巧妙。
教授问唐林“唐特助,刚才一直都是言医生陪着陆先生”
他没再用“小姑娘”三个字指代言小蹊。
小姑娘成了言医生。
唐林点头。
教授竖起了大拇指。
不需要过多的言语,一个竖起的大拇指就能代表一切了。
教授也是业界泰斗。
虽然年事已高,但一直没舍得从临床一线退下来。
倒也不是他自己不愿意退,是退不下来。
医院挽留、患者挽留。
他自己有时候也怕错过患者,错过人命,留下遗憾。
如今见着了言小蹊。
他感到江山辈有人才出。
他要是退了,还有更优秀的年轻医生。
言医生还这么年轻就如此优秀,往后前途无量。
“陆先生,你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再养一段时间就能下床了。这是高兴的事情啊,你怎么一脸不开心”
“没事。”
他没想到言小蹊居然把教授喊来了。
这若是以前,他哼一声、叫一声,她别提有多心疼了。
小姑娘自小经历了许多波折,总觉得自己老陈持重,可其实她不知道,她心疼他的眼神、她爱慕他的热烈、她为他出头时的果敢、她说喜欢他时的狂喜,他都看得明明白白。
小姑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可到底是个十九岁的小姑娘,面对的又是同样泰山压于顶而面不改色的他。
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是个小女孩,是个比同龄人聪明更多、能干更多、背负更多,但还心存感恩、心怀良善,还对爱情、对未来充满美好愿景的小姑娘。
教授和唐林一前一后地往外走。
陆时许喊住唐林。
唐林看着他,问“陆总,有何吩咐”
陆时许半晌没吭声。
唐林跟着他多年,也算摸出了他几分脾气,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