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缮觉得言厉颇为无聊。
他无视言厉,打算绕过言厉进病房。
言厉拦着他,低声道“言言还没醒。”
言缮“嗯”了一声。
言厉道“你什么情况二哥也不喊了长途跋涉回来,不准备好好和哥哥我叙叙兄弟情”
言缮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道“二哥,你熬了一整夜,不困吗不应该赶紧回家,洗漱完毕,倒头就睡吗你怎么这么有精神这么多话”
言厉抬手就给了他一拳,道“行了,今天看在言言的份上,暂且放过你。好好照顾言言,进去吧动作轻点,被吵醒她。小妹心思重,昨晚到后半夜才睡着,让她多睡会儿”
“好。”
田一一醒来时,病房依旧一片黑。
她揉了揉眼睛,微微一动就感觉身侧有人走动。
她倒没怀疑是坏人。
毕竟,言家人将她照顾地无微不至,断不可能将坏人放进她的病房。
她开口,问了声“是谁”
“闭上眼睛。”
随着这句话,窗帘“唰”地一声被拉开。
冬日暖阳照入病室。
一室明媚。
她慢慢地适应,睁开眼睛。
言缮就站在一旁,笑看着她,道“小妹,好久不见。”
田一一忽地睁大了眼睛,惊讶道“三哥哥三哥哥你不是在国外吗你怎么回国了路上顺利吗有没有遇到危险我跟大哥哥、二哥哥说过,让他们不要告诉你们。现在危机四伏,敌在暗,我们在明,我”
“好了,你啊,真的是心思重,二哥没说错。”
“二哥哥说我心思重”
“嗯,小小年纪不要想这么多,你把这些事情都想全了,还需要我们这些哥哥做什么你回国后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深入研究银霜,也算有些眉目了。q虽然已经死了,但q的产业链没有断,一定有人还在利用他的产业链制毒。市面上已经开始小范围流通银霜的改良升级版新型毒品了,这种毒品更容易让人上瘾,服食后飘飘欲仙、升入天堂的感觉更为明显。
很多地方都给它取了代号,叫烟。这个名字更通俗易懂,现在主要被用于一些场所,荼毒了很多姑娘。我研究过烟的成分,和银霜的主要成分一模一样小妹,这不会是巧合。我这次赶回来,一为担心你的伤势,二为将这消息告诉你。
你与大哥、二哥所谋之事,我虽不全都知晓,但也知道肯定不容易。我专攻医术,别无所长,可在医术上的造诣却还不如你,感觉自己帮不上什么忙。所幸我多年都在陵城,倒也有些人脉和根基,也能近水楼台得知一些关于毒品的消息。
三哥知道你这些年经历了很多我们难以想象的事情,你自认为已经不是我们记忆中那个言小蹊了。可是,三哥还知道,你就是言小蹊,不达目的不放手的言小蹊,执着、热烈、坚定的言小蹊。你心思重,这性子不是一日两日养成的。不可能三哥说一句放心,道一句没事,你就真的可以放下。所以,与其希望你别想太多,不如和你一起解决。
陆先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只要人活着,都不是大事,现在这情况,他不在北城,不一定是坏事。言言,陆先生有自保的能力,你要趁着他不在的这段时间赶紧好起来,找到烟的源头,一举粉碎q的残余势力。这样,日后才能高枕无忧。”
田一一很认真地听着。
越听,越认真。
她坐了起来。
言缮将枕头塞在她腰后。
田一一道“三哥哥,你”
言缮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笑着摇了摇头,道“别说见外的话。不管你离家多少年,我们都是一家人,打算了骨头还连着筋的一家人。”
田一一喉咙滚动,点了点头。
她曾经很抗拒这样的温情。
她既害怕这种不为自己所控制、所适应的亲情;又担心着自己会沉沦
可原来,亲情也是你越是抗拒便会越是浓郁的感情。
从前她孑然一身,无所畏惧。
如今多了很多亲人,虽是软肋,亦如盔甲。
这些亲人带来的潜藏的危机,与他们在朝夕相伴中给予的温情和力量比起来,不值一提。
到底,是她狭隘了。
一开始,她怎么会不想认他们呢
八个大帅比啊
不光如此
还个顶个地优秀、善良
最重要的,他们都很爱很爱她。
无论是哥哥们,还是小八,都毫无保留地宠爱着她这个言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孩。
她有什么不满足
她走丢并不是哥哥们的错。
她能在十八岁的这一年再次遇到他们,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风平浪静时大约感觉不到家人的存在,可遇到事儿了,方觉温柔的力量有多强大
哥哥们轮番来守着她
就连最寡言的三哥哥都破天荒地同她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