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厉挂断电话。
田一一揉着后颈,悠悠转醒。
她不敢坐起来,怕被人察觉。
到了这个时候,自然是小心为上。
她咳了咳,道“二爷,你这是做什么”
“立遗嘱。”
“你没必要这样,再说了,我也不一定是你妹妹。”
“我说你是你就是。难不成亲人间的感应还不如一张鉴定书吗”
田一一
言厉一边开车一边问“刚才把你打疼了吧”
“不疼。”
“虽然答应带你去,但是你必须听我的。”
“二爷,这事和你无关,你能借钱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剩下的事情就让我自己去做吧”
“你喜欢陆时许”
“他是我的恩人。”
“二哥可以帮你报恩。”
“自己的恩得自己报。”
“你喜欢他什么”
“我没说我喜欢他。”
言厉笑了笑,道“倒是难得套出你的心里话。还记得你小时候软萌软萌的,哥哥说什么你都信,哥哥问你什么你都老老实实地回答,那时候满世界好像都是哥哥。真的挺幸福的言言,此行祸福难测,二哥真的很想听你再喊一声哥哥。”
田一一叹气,道“不会福祸难测,我会保护你的。”
“时间过得真快,当年的小不点都长得这么高了,都能保护哥哥了,都能为了自己心爱的男人赴汤蹈火了。”
田一一
您能不带上最后一句吗
一路无话。
中途,田一一的私人手机响了。
她立马接听,道“小宸子。”
“老大,找到陆先生了。”
“在哪里”
“江南码头,一处废旧的仓库里。凌医生也在这里,凌医生的情况不大好。”
“有没有把握把人救下”
“五成把握。老大,对方有枪。”
“把定位发给我,你们按兵不动,不要打草惊蛇。”
她挂断了电话。
言厉问“出什么事了”
“找到陆时许和凌潇了,在江南码头。”
“真是狡诈,让我们去江东码头交赎金,却把人绑在江南码头。他这是没打算一手交钱一手放人。”
田一一掐了掐自己的腰。
她必须保持清醒。
她脑袋开始告诉运转。
她道“二爷,江东码头你不能去。这是一个局,他们拿到赎金后一定会撕票。你是言家人,据我分析,绑匪和言家有仇,必然不会放过言家人。如果我是言小蹊,你忍心看我在认祖归宗后眼睁睁看着亲人为我而死吗如果我不是言小蹊,等真正的言小蹊出现了,我该怎么告诉她,我害死了她哥哥我记得你说过,言小姐和你这个二哥感情最好,如果你为她而死,我若是她,这辈子再难开心,永远都没办法过好自己的生活。所以,二爷,请三思。”
言厉
他眸中闪过激赏。
不愧是他妹妹
说话有条有理,无可挑剔。
这若是在谈判桌上,妥妥是一枚大将。
他今日若遭遇不测,把公司交给她,他也算是可以放心了。
田一一见他不为所动,只能冒险翻到前座。
她道“二爷,希望你为了你妹妹,惜命。”
“言言,你去江南码头吧我去交赎金,替你拖延时间。”
“绝对不行。”
“你很清楚,这是最好的办法。”
“不,我有更好的办法。”
江南码头。
风声鹤唳。
停放在码头的货船扬起的幡都被吹得猎猎作响。
不远处围成了一个圈,正在施工改造。
据说,这里将要建一个华中地区最大的外贸集市。
陆时许被绑在木凳子上,睡不能睡,吃不能吃。
幸而他早已习惯不睡不吃,否则他还真不一定能撑到现在。
相较于他,凌潇的状态就太差了。
凌潇被鞭笞,已是奄奄一息。
陆时许看到许多飞虫都在凌潇身边打转。
他不停喊着凌潇的名字,可凌潇没有任何反应。
再这么下去,他就算没饿死,也得因失血过多、伤口恶化发炎而死。
陆时许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在他第三十一次喊凌潇时,绑匪冲进来,朝着他的凳子就踹了一脚。
陆时许连人带凳子被踹翻在地。
绑匪骂骂捏捏,道“叫什么叫你们的痛苦马上也就到头了,估摸着最多还有半个小时老大就能收到赎金。安分一点,别在最后半个小时找不痛快。”
陆时许喘着气,后背伤口似乎被撕裂了。
疼痛,让他清醒。
他问“谁来交赎金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