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傍晚,田一一跟做贼似的悄咪咪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姑娘脸红似血,此刻再也看不出半分病弱的状态。
她捂着脸,路上碰到宁语和綦鸣,竟条件反射地转身就走。
宁语眨了眨眼,问綦鸣“副机长先生,请问夫人是看到了我们还是没看到我们如果夫人看到了我们,为什么要掉头就走难道夫人不想见到你哎,你肯定是跟机长先生在一起待得太久了,愈发扑克脸,夫人不喜欢你也是正常的。”
綦鸣无奈,看了眼田一一来时的方向,无奈道“夫人可能是害羞。”
“夫人怎么会害羞你看到过赤手空拳、带伤干掉七八大汉的女中豪杰会含羞夫人肯定是不想跟你说话。”
“我没有得罪夫人。”
“我知道你没得罪夫人,可是尊敬的副机长大人,扑克脸就差在脸上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字了。不好相处你知道吗”
“宁语”
“嗯”
“你其实也没有那么懂爱情。”
“什么”宁语眨了眨眼,又挠了挠耳朵,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待她回过神,綦鸣已经回房了。
她望天,心想肯定是我听错了,“爱情”这两个字从綦鸣口中说出,本身就是一种荒诞。
田一一坐在床头,看着窗外。
这次回来,鸡飞狗跳。
倒是这一刻,感到内心平和。
她想到陆时许方才的那番告白,心又如擂鼓般奏响。
“我稀罕死你了,我一见着你浑身就像起了火,我想触碰你,想占有你,想听你喊我大叔,想在以后的每一天里都能看到你;我心疼死你了,我一见着你红了眼眶就压抑不住怒火,我想替你出气,想正大光明地保护你。”
唔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总裁文的男主也不会说出这种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吧
田一一睡在床上打滚。
她想按下暂停键,不想满脑子都想着陆时许,可越是抗拒,脑海中越是将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全都慢动作回放。
田一一也感觉自己浑身都要起火了。
呜呜呜
她傻笑着,竟无处发泄一般地捶打床板
老旧的木床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以至于,她竟没有听到脚步声和敲门声。
“想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小心你的伤口。”
田一一
最怕空气忽然的安静。
她就像被点了穴的人,骤然愣住。
陆时许觉得好笑,也真的轻笑出声,叹了句“小傻子。”
田一一浑身都像是煮熟了的虾子。
脑海中一时间百转千回想了许多许多。
她方才还故作淡定、一本正经地跟陆时许说他们都得好好想想,可转眼她就被抓了现形,一个人关在屋里傻乐。
陆时许会怎么想她
肯定觉得她是个心思深沉、以退为进的心机女
嗷呜
怎么她就成了以退为进的那一个
这种感觉,真的是羞愤欲死啊
偏偏,这房间避无可避。
陆时许也不知道照顾一下她的情绪,竟还含笑看着她。
她咬牙,索性豁出去了,胡诌道“我刚睡着了。”
“嗯”
“做了个美梦,笑醒了。”
“嗯”
“所以我就变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
陆时许点头,也不知信了还是没信。
他走近了几步,在床榻边落座。
他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眼睛,问“告诉我,你梦到了什么”
“一夜暴富。”
“就这”
“什么叫就这对于在全国贫困村排名榜上有名的拈花村生活了十六年的我来说,一夜暴富根本就是天方夜谭。不然我能笑醒哈哈哈”
陆时许凑近了一些,俊脸都快要贴到姑娘脸上了。
田一一屏住了呼吸。
她不能输
她绝不能让陆时许洞察到她过快的心跳。
陆时许的声音低低沉沉,在黑夜的晕染下愈发像是某种乐器奏出的声响,好听地近乎让人迷醉,他道“小傻子,这不是天方夜谭。”
田一一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明显不信。
陆时许道“我有一个法子让你能立刻实现一夜暴富。”
“什什么”
她声音带着微弱的颤。
“做陆夫人。”
田一一脑海中一阵眩晕,强压住心绪的那根弦忽然断了。
就像极力压缩的弹簧,越是将其压到极致,释放时它便越是弹得又高又远。
田一一已经清晰听到了心脏狂跳的声音。
噗嗵
噗嗵
噗嗵
每一声都格外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