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酬勤(2 / 3)

妙厨 须弥普普 5833 字 1个月前

竟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弯弯绕绕,却也没有强迫,只叫如果实在不舒服,一定要说云云。

果然不多时,张四娘就来了,不但是她,连马婶子也来了。

后者道:“听得四娘说小娘子要请吃便饭,又说有鹅,我想着十来个人,娘子又还要顾及衙门里头官人们吃饭,未必忙得过来,早点过来打下手也好!”

人都来了,宋妙自然不会推拒,先问她其余人知道了没有,又问有谁不来。

马婶子就说没有不来的,人人都来,又笑道:“听得说是宋小娘子亲自下厨,个个都喜得什么似的,一会子就到了,本还都说要来帮忙打下手,给我拦住了,说这厨房就这么大,人多也乱,人家官驿自己还要用地方呢——有我们嫂姑两个就够了!”

一下子有了三个人帮忙,宋妙算了算时间,见差不多了,这就开始动手。

天气热,众人也说没胃口,她就不准备再做饭、面等等热食,而是计划煮粥。

先让人把和油腌泡好的米下了锅,拿火煮着,这才去烧水,等水好了,杀了鹅,一众人就帮着洗鹅拔毛。

一时四只鹅肉收拾妥当,宋妙备上两大锅水,各下姜片、葱结、盐,并一圈浊酒去腥。

等水开的时候,另用一只小锅烧水,取大勺,盛了开水,浇烫在鹅身上。

鹅肉遇热则缩,愈发白净、收紧,等烫好,又过冷水,谓之“紧皮”。有了这一道步骤,后头再折腾时候,那鹅皮就不容易烂,吃起来也更弹、更爽滑。

紧好了皮,大桶里的水也开,才去煮鹅。

除了鹅,宋妙还放了几条肥瘦三七开的猪五花同煮,一则增味、二则添菜。

做法既是白切,少不得先将鹅整个浸入水中,复又离水提起,再又浸入,如此三提三浸,能让鹅腹腔之中同外皮的热度相同,不至于外熟内生。

提浸妥当,大火开水煮一会,再转极小火,叫那一大桶水维持将沸未沸状态——这水另有一种说法,唤作“虾眼水”,因那水微微滚沸时候,气泡自锅底冒出,形状就跟虾的眼睛差不多大小。

这样的水做出来的白切肉,是为浸熟,不是煮熟,水温较低,肉熟得缓慢,肉汁自然流失得更少,熟得越均匀,肉也就更细嫩。

慢煮小半个时辰,宋妙拿筷子从肉最厚的位置扎了一下,见无血水,便将整鹅捞了出来,稍稍晾凉,开始斩鹅。

斩肉也有讲究,要先起翼,再斩腿,最后斩身,下刀必须果断,有关节的位置顺着关节走,卸骨不碎骨,否则不仅影响品相,刀口拖曳出来的骨渣同拉扯碎肉也会影响口感。

宋妙在这里斩鹅,先是大饼、张四娘,继而是马婶子,最后连张师傅的侄儿学徒听得那“笃笃笃”斩块声音,也忍不住回过头来去看。

等那张厨子进来时候,就见得这里四个人,各自伸长四条短脖子去看,本来手里有活的,动作不自觉都慢了,要出门的,一下子也站定了。

几个人伸长脖子模样,自然比不得白鹅,却是颇像忘八。

他走近几步,正要笑,打眼见得宋妙斩鹅,不免看两眼,再看两眼,看着看着,也跟着引颈,变成了屋子里第五只先前认为的忘八,早忘了自己要笑话什么,只立在原地,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看那小娘子斩完了一整只。

一只鹅分明那样大,肌理骨肉各有不同,但见她那动作,实在流畅,只一把菜刀,遇得鹅头,对开去劈;遇得关节,刀尾轻轻一带;遇得骨头,利落一斩;遇得鹅胸厚肉则是用的斜切……

不同的用力,不同的技巧,不同的斩件方法,使得几乎块块鹅肉大小均匀,都带皮、有肉、连一层极为极为薄的油脂。

张公厨心中一下子就生出一个念头——原来看人给鹅斩件,是这么享受的。

动作是干净利落的,甚至带有一种隐隐的节奏,流畅、舒服,那鹅仿佛生来就是给她手中的刀去斩切的,每一刀落下,似乎都没有遇到一点点滞碍,就跟呼吸一样简单、轻松。

斩好的鹅肉摆进盘子里,摆盘也是漂亮的,皮朝上,跟羊脂白玉似的,一看就是极清爽的一道菜,绝不会腻口。

只是不知道究竟什么味道。

不知不觉的,张公厨嘴里渗出了口水,那口水好似还会倒灌,灌进了他的脑子里——咦,我怎么傻站在这里?我刚刚出去是干嘛来着,这会子又是要做什么来着?

白切鹅是主菜,至于其余鹅肝、鹅心、鹅肠,另又各有做法。

鹅肝、鹅心卤制,鹅肠则是飞水之后,用豉油来猛火快炒,其下垫着绿豆芽,拿只焯水断生的清豆芽来承接那豉油鹅肠的油润与酱汁。

主食是粥。

宋妙自己调的水米比例,事先拿一点油先腌米,多多放水,煮得米粒刚刚开花。

水多、米少,煮出来的粥米与水是分开的。

米汤清澈,只在晃起来的时候有微微的稠度,拿大勺子轻轻一搅,粥米只能浮起来片刻,不多时又会懒惰地重新躺回去锅底,就像休假时候,把眼睛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