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啄几下那掺了面粉的菜碎。
两鸡虽被绑着,并不妨碍它们一边叫,一边吃,一边还要在有限的抓绳范围内,昂头挺胸,在院子里绕来绕去,又扑扇着翅膀四处拉屎,得意非凡模样。
然则不过说话间的功夫,简直快得离奇,在场所有人都觉察出了不对。
两只鸡再叫的时候,声音低过一声,频次也慢了,翅膀也不扇了,连那鸡冠都抖擞不起来了,也不互相乱瞪了,只蔫蔫地蹲着不住屙烂屎。
它们本就随地大拉,前次跟今次的鸡粪摆在地上,对比实在是大。
见得两只鸡的反应,又看了那鸡粪,张大夫还特地上前比对,闻嗅了一回,简直是一瞬间,头上冷汗就冒了出来,道:“只怕是巴豆!”
宋妙闻言,心头也是一紧。
她虽然没有见过巴豆模样,却也翻读过几本医书,知道巴豆性热,味辛,有大毒,如果不能制作得法,按着大夫的医嘱来用,误服之后,不仅会导致上吐下泻,一个不好,丧命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她也不敢耽搁,立时就安排了人去通知今日河道上总值。
那大夫又道:“只是巴豆味道极浓,又冲又辣,还油腻腻的,制过之后虽然味道能变得不那么明显,可药力也减大半了,我看这袋子里冲辣味这么淡,巴豆粉应该极少。”
宋妙并没有得到一点安慰,忙先道:“我记得误服了巴豆,是有解法的?能不能拿这鸡试试?”
那大夫忙道:“小娘子说得对。”
他从随身的药箱里取了一小包药出来,道:“用这黄连片快快去熬个药汁,一会灌了试试看,这鸡吃得不多,只怕还救得回来。”
很快有人拿了那黄连去熬水。
一袋子面里头有巴豆粉,其余袋子的面,自然也不怎么敢再用。
宋妙叫众人不要乱动东西,小心退出门外。
没过多久,今日河道上总值的人到了,却是一位衙门主簿。
那主簿听得宋妙等人把事情一说,吓得眼皮直跳,急忙令人催叫法司当值的人过来,也上前对着面粉认真嗅了半晌、端详半日,还寻了其余正经面粉来比对,最后道:“好似有些不对,又好似没有,唉,我这鼻窍有些通,分不太清啊!”
又问道:“是不是袋袋都掺了巴豆粉?”
一时法司二人也到了,在屋子里仔细搜查一番,俱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只让人把同批次所有袋子都打开了,除却自己认真去比对,因知宋妙鼻子最灵,也请她跟几个鼻窍好用的娘子一道帮着分辨。
宋妙只看了两袋,就觉得这做法实在太耗人,想了想,道:“用闻的未必很好查,一袋面这么大,万一那巴豆粉末夹杂在中间呢?压得太下头,肯定闻不出来,但是也不好尽数倒出来,拿来那么大空地?”
又道:“方才张大夫说这巴豆味道重,如若巴豆粉掺和得不够多,见效就差,要是够多,肯定能教人闻出来——我要是坏人,闻着味道不对,多半就不会再掺进面粉里了。”
说着问那管库的道:“这一批只送了米面吗?有没有旁的东西?芥末籽粉、大料、八角、豆豉、花椒什么的。”
这话易懂得很,法司二人也是多年办案的,立刻就反应过来,也跟着问那管库的,道:“查不查得到?”
出入账就在手边,管库的翻查一会,立刻道:“有好些八角、桂皮、豆豉、花椒,都放在隔壁库里了。”
宋妙立时就有了数。
众人一道去得隔壁那小库,很快就找到了那系着红绳的几个麻布袋。
此刻太阳已出,天光早已大亮。
那库房门大开,外头光亮照进来,亮堂堂的。
众人把几个袋子从屋子里扛到门口处,方便仔细比对。
其余人还在一个个翻捡,宋妙已经当先问道:“花椒在哪里?”
那管库翻出来一只大袋子。
宋妙一打开,里头辛辣味道就冲鼻而来,比起平日里更冲,更刺鼻,但仔细分辨,其中又有那股子说不上来的油腻味,同平日里花椒面不太相同。
此时再去闻其他香料,都没有这个味道。
她指着那花椒面道:“这个不对,先拿这个来试试看。”
两只公鸡被灌了黄连水,还在打着颤瘟叫呢,又有两只正当龄的鸡被提了进来。
这回宋妙不敢多放,只给了一点点掺和进老菜梆子碎里头,甚至不到前次二鸡吃的分量的十之一二,但是这一回的鸡却是一下子翻了地,满地乱拉,险些连黄连水都灌不进去。
宋妙顾不得旁的,当先叫了个张四娘过来,凑近了交代道:“去跟伙房说,今早的杂豆饼同焦米汤,另还有日后一应餐食,不但要一样留一小份出来存底,还要一锅煮出来先盛一点叫鸡鸭吃,试过没有不妥再去送餐。”
张四娘赶忙去了。
宋妙复才转向法司二人,道:“正要同两位官爷说一声——今早本来是要做花椒饼的。”
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