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寂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主。
过去无论什么人,都休想跟他扯上关系,起初萧家主也曾拿过长辈的威严,想让萧寂做些事。
萧寂不会忤逆长辈,但只要他不想做,他就可以干脆不活了。
硬的在他这里行不通。
至于软的,以萧寂的脾性,整个萧家也属实没人敢在他面前撒娇卖乖。
眼下,钟隐年这一声哥哥,倒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而钟隐年也是个见缝插针蹬鼻子上脸的主,见萧寂不吭声了,像是没想到对策的模样,干脆便揽着萧寂的肩,带着他往楼上走去,还嬉皮笑脸道:
“就当我他娘求你的好吗哥哥,好哥哥,都说了,我不会给你亏吃的。”
萧寂被他一声声哥哥叫得直犯迷糊,茫然间就跟着钟隐年上了楼。
一直到躺到床上,都没搞明白自己是怎么上了钟隐年的套的。
但好在钟隐年还算有分寸,没有在夜里来打扰他。
只是翌日一早,萧寂刚刚推开房门,便看见了同一时刻从隔壁开门走出来的钟隐年。
钟隐年打了个哈欠,还揉了揉眼睛,对他道:“真巧。”
萧寂颔首以示问候,然后便如不曾认识过钟隐年一般,下了楼直接出了客栈朝青阳山走去。
但没多久,他就发现一直有人在跟着他。
不算跟踪,因为一点都不隐秘。
而是大摇大摆,就走在他后面,一路上还在不停吃吃喝喝,时不时还要哼两句小曲儿。
萧寂一开始也选择了无视,只当钟隐年是跟他同路。
但直到他入了青阳山地阶,回头时,还看见钟隐年不知从哪抓了只鸟正在跟鸟嘀嘀咕咕说着什么,才终于没忍住道:
“你跟着我作甚?”
钟隐年闻言,还回头望了望身后,在确认周围再无他人后,才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哥哥在跟我说话吗?”
萧寂不语,只一味盯着他看。
钟隐年这才道:“我没跟着你,我们同路,凑巧了吗这不是。”
萧寂道:“这里是青阳山。”
钟隐年点头:“我晓得,我就是去青阳山。”
“去做什么?”萧寂问。
钟隐年看着萧寂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每年不都如此吗?你们青阳山的几位弟子眼下已经在我们天阙宫修习卦术了,我们天阙宫当然也换了人来向你们青阳山请教术法兵刃啊。”
这件事萧寂是有所耳闻的,但具体怎么个换法,他从没关心过。
因为青阳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将他换出去的。
甚至这些年来,都未曾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过这件事。
不过眼下钟隐年说了,萧寂细细想来,似乎的确每年这个时候,都有一些他不曾见过的生面孔在青阳山跟随着萧家弟子一起修习。
这些人通常在施展术法和兵刃上不是很灵巧。
萧寂之前只以为这些人大概一年左右就会换一批,是因为太笨被逐出师门了。
如今想来,原来是其他几大世家来的,天赋点并不在兵刃和术法之上,到了时候,便被换成了下一批。
萧寂恍然,多问了一嘴:
“今年天阙宫,就你一人吗?”
钟隐年摆摆手:“还有旁人,但我这人性子孤僻,不愿与人同行,脚程又快,来得早了些,本想四处转转,谁知就被困在了福安村,又.......”
他说到这儿,突然便闭了嘴,不再继续说了。
萧寂眉心一跳:“又什么?”
钟隐年摇头:“没什么。”
萧寂便哦了一声,继续扭头往前走。
钟隐年跟在他身后,嘿了一声:“你这就不问了?”
萧寂道:“你不想说便不说。”
钟隐年快走两步,走到萧寂前面,转过身,倒着走:“你再问问,你再问问我就告诉你。”
萧寂拒绝:“我不想知道。”
钟隐年便开始磨人:“不行,你想你想,你想知道,你再问一遍,这回你问了我就告诉你。”
萧寂觉得钟隐年很吵。
钟隐年手里那只鸟倒是安静得很,被他捏在掌心摇来晃去一声不吭仿佛死了一样。
而钟隐年就像是被鸟附了身,叽叽喳喳话多的要命。
他为了图清净,顺了钟隐年的意思:“又什么?”
钟隐年一咧嘴,舔了舔自己的小虎牙:“又遇到了你啊。”
萧寂听到这话,先是愣了愣,随后想到昨晚钟隐年请自己住客栈时,所说的那句,有事求自己,立刻警铃大作:
“莫要指望我会帮衬你。”
说真的,萧家人,能入内门修习的,在兵刃和术法一道上,都是一脉相承的上佳天赋。
就这般,萧寂看着那些师兄弟修习,都觉得他们笨的不成样子,那就更不要说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