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主】。”
言峰绮礼,这个男人没有对自己的意愿被剥夺而感到一丝不快。
他只有一个问题。
“这个圣杯,选择【御主】是根据它的意志?”
绮礼看向自己手背浮现的三道红色的符文,他问向远坂时臣。
“我的意思是……难道它是一个活物吗?”
“它当然是根据最需要它的人的意愿——”
远坂时臣说着,突然停顿下来。
“我明白了,你是想问自己为什么被选上是吗?”
而接下来,这个魔术师总算露出了他看待“非我之人”的看法——
当然,那也是所有“魔术师”一贯的态度。
“考虑到你和圣杯的关系,也许只有令尊曾经担任监督者这一点……”
远坂时臣的语气里充斥着淡淡的狂傲。
“也许这正是圣杯的目的,它希望远坂家能够获得两名【从者】,并选上了你作为【御主】。”
显然——
言峰绮礼最后没有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
因为言峰绮礼深知,他正是一个如此空虚的、无法从正确的道路上获得满足或者……愉悦的存在。
言峰绮礼无疑是常人眼中值得敬佩的人物。
他22岁就进入自曼雷沙的圣伊那裘神学院学习,并在神学院跳级两年,以学生首席身份毕业。
这个男人抱有对上帝异常坚定的信仰。
但本有着更好的前途的绮礼,却出于自己的困惑,抛弃了自己的前途,选择作为【教会】的阴影,成为一名代行者。
甚至,绮礼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是天才。
他只是抱着某种信念,付出了别人数十倍的努力。
但每次修行到差一步完成它时,他都会毫不留恋的转向下个领域。
他只是……只是抱着一种无法理解地迷惘和苦痛,只是一个好似被“后现代”地解离,找不到任何的意义地可悲人物。
甚至,他只是好似被“解离”,因为他只是生来如此。
这个沉稳的男人,只是生来的一团空洞的虚无。
他并非是被要求放弃享乐。
也并不是在那机械式的、只告诉你“只需要取得更高的成绩”的学业中,在“只要……就好了”的鞭挞下,出于对于“未来”的疲惫丧失了自己激情和意义。
他只是从来没有这种东西。
甚至因此他浑浑噩噩地游荡在这世界上,整整二十年里找不到任何的“目的”。
当然,这在某种意义上让他的信念更加坚决。
因为他信奉着,“上帝必然带给每个生灵与生来的意义”。
他既然从未行恶,甚至信仰坚定,甚至过去一直践行在良善之路上。
那么想必上帝也并不会因此惩罚并无过错的他者,想必自己也必定能够找到那份应有的“救赎”才对。
“因此,这一定只是我还没有找到那个值得尊崇、值得践行的理念罢了。”
甚至,是他的妻女……
这个念头让他停住脚步,这个念头将他带到那良善与恶行的峭壁之间。
他的感性和理性,在此刻仿佛荒谬而离奇的倒置。
因为正是他的感性在不断告诉他,奥尔黛西亚的死毫无意义。
而理性却让他无法承认妻子对自己的“救赎”毫无价值。
一种与这无限的绝望同等的邪恶,就在绮礼的心中抓耳挠腮。
怎么会有天生的……
不。
这个男人便阻止了自己的想法。
他便强迫自己将念头转移到自己将要面对的事情上。
【圣杯战争】。
他就让“为什么选中自己”的困扰来烦恼自己。
绮礼回想起远坂时臣对自己解释中的自信——
那种对于自己存在的意义的毫不动摇……
这是一个真正的贵族。
那个魔术师就像真正的“正统魔术师”一样,视过去承受过的苦难为通往目标的必然,并抱有真正的理想。
现在,他就将手背抬起,出神地凝视着那三道鲜红地如同燃烧的欲望一般的圣痕。
他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呢?
……
他是一个极度危险、无法解释的存在。
现在,盯着面前笔记本电脑的上的信息,男人的目光就停留在他一头棕色的短发上。
甚至,他就盯着照片里那一双棕色的瞳孔。
刚刚他派去【时钟塔】潜伏的人已经传来了情报。
“目前知道身份的【御主】一共有四个人。”
远坂家的家主,这一点毫无疑问,一个擅长【宝石魔术】的棘手敌人。
【时钟塔】的十二君主之一,阿奇博尔德家的家主,肯尼斯·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擅长降灵术、召唤术、炼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