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随时可能接敌一样让自己半靠在俱乐部坚实的墙壁上,而右手自然地搭在外套内侧。
那里藏着一把随时可以拔出的转轮手枪。
而在看到那个从马车上缓缓走下的,戴着那顶熟悉的鹿茸帽的男人时,他的表情轻松了一瞬,紧接着变得严肃而恭敬。
他恭谨地开口:“请随我来,先生。教授已经在等您了。”
优作微微点头,他就跟着莫兰上校走进酒馆。
不同于外面的寂静甚至死寂,俱乐部的正厅仍旧灯火辉煌,欢笑声与饮酒声回荡在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之间。
而他们便绕过这种“正常”,向着俱乐部更深处走。
笑声越发的稀少,甚至归于寂寥。
而最后,福尔摩斯站在了一扇厚重的橡木门前。
领路的莫兰就敲了三下房门,然后他恭敬地站在一旁,示意福尔摩斯推门走进。
门后是一间与前厅截然不同的包间。
壁炉里燃烧着名贵的香木,让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雪茄与雪松木混合的香味,而在对着门的座位上,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穿着黑衣的老人。
——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
“哦,我的老朋友!”
他张开双臂,嘴角扬起,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简直就像是在迎接一位多年未见的战友,
“我可是好久没见到你了,我的福尔摩斯。”
紧接着,教授转身拨开窗帘,他抬手指了指窗外,声音里带上几分怜悯似的讥讽:
“你看看现在这座城市,多冷清。”
“开膛手杰克,居然让整个伦敦都成了他的剧场。而正义的侦探呢?居然还蜷缩在贝克街,像只被吓坏的小猫。”
而“福尔摩斯”就径直在他对面坐下。
他毫不理会这番冷嘲热讽,只是直截了当地问向“莫里亚蒂”一个问题。
“所以——那个条件,你答应了?”
莫里亚蒂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但很快又重新浮起。
“不不不——”
他轻轻摇头,换上了更为缓和的语气。
“福尔摩斯,或许你还没完全弄明白一件事。你们——现在也被困在这座‘城市’里了。”
他重新坐回桌前,将摆在桌子上的照片,如同赌徒跟上筹码一样推到“福尔摩斯”面前。
哈德森太太。
约翰·华生。
艾琳·艾德勒。
教授顿了顿,言语里透露出一丝威胁的神色。
“根据我的了解,哈德森太太,还有华生,甚至是……”
“甚至是那个叫做艾琳的女人,他们好像也困在这座‘城’里了吧?”
“如果开膛手杰克一一找上他们,将他们开膛破肚的话……”
莫里亚蒂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抬头看向那个侦探,试图从中看到他的某种动摇。
但福尔摩斯的目光,却只是在那几张照片上扫了一眼,他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眼前展示的人物生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从容不迫地直接说出莫里亚蒂最害怕的一点。
“他们有机会出去,甚至,只要我留下,他们随时都可以出去。”
——这当然是彻彻底底的谎言。
但“莫里亚蒂”脸上的笑容却仍然突然消失了。
他当然知道面前的这个家伙没有说实话。
以他对那个联盟的了解,以及,从整个伦敦这段时间的变化、从他安排在“福尔摩斯”周围的探子得到的消息来看——
那些人不可能一点事都没有。
于是,坐着的两人就沉默地对峙。
而房间里的空气也跟着凝滞起来。
甚至,就连天花板下萦绕的白雾,现在也都同样泾渭分明地对峙。
最后还是“教授”先开口了。
“福尔摩斯,你应该发现了那些不对的地方,现在开膛手杰克已经失控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低沉而克制,却掩盖不住其中压抑的焦躁与焦灼的味道。
“如果我们不合作,一定都会死在这里。”
归根结底,现在处于劣势的是他——
因为他只有两张牌可以打了。
而且,他现在真正想要的,根本不是“打牌”或者“上棋局”这件事。
莫里亚蒂教授,或者说,乌丸莲耶。
他现在最想要的,是从这场牌局或者棋局里“抽身”。
“没错,的确需要合作。”
福尔摩斯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一点的重要性,“但关键在于——之后怎么做。”
“你必须要答应那个条件,莫里亚蒂。”
福尔摩斯的声音也变得严肃起来。
“你知道这是合作的一部分,我必须确保你不会一出城就跑掉。”
“你知道得太多了,位置也太重要了。如果你不留下来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