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妻妾、姊妹之女,将全充作官奴,永远不可赦免!”
“若这些主意不是你提出的,则你为死罪,你的家人皆为流刑且三年后有可能会被放还,不用遭受为奴的惩罚。”
将罪官家人充作官奴,属于加刑,比处以流刑更加严重,不但没有自由,还会遭受残酷的凌辱。
“另外,你不要盼着有人帮你法外开恩,没有人可以违逆《大明律》!”
听到此话,魏国公的脸色瞬间变了。
就在他开口欲言之时,冯保突然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一边咳,一边看向南京守备太监王岳。
王岳立即明白了冯保的心思,突然高声道:“四位钦差,我……我是主谋,我是主谋,那些害民的主意都是我出的,我刚才说错了,说错了!”
一旦魏国公推翻供词,王岳的罪名将会再加一条。
此话一出,魏国公的脸色平静了一下,然后突然没了开口说话的冲动。
海瑞对冯保突然咳嗽,并未理会。
他看向王岳,道:“王岳,若你能签字画押称这些主意是你出的,那接下来,本官便只能将你斩于南京城外,以息民怒了!”
“斩我?海佥院,我……我是内廷之人,你……你有什么资格斩我?”
“为息民怒,为抚灾民的心灵创伤,将你公开斩之,有何不可?”海瑞沉声道。
这一刻。
申时行与沈念顿时明白海瑞为何会说这番主辅定刑不同的话语了。
王岳与魏国公改口认罪,明显是被人寻到了软肋。
而二人的软肋都很明显。
王岳作为一个阉人,无儿无女无家人,最是惜命,定然是冯保承诺将其带回京师处置,让小万历饶他一命,其才敢担责。
魏国公作为勋贵外臣,死罪已不可免,但冯保承诺能保其家人,他便会担下主罪。
然而,海瑞完全猜到了冯保与他们的交易内容。
当即提出“主辅定刑不同”之言论。
王岳若担主责,必死无疑;魏国公若担主责,其家人除了要遭受流刑,家中女眷还要成为官奴,他当下最宠爱的就是两个十余岁的小孙女,让她们突然变成官奴,受人凌辱,魏国公肯定不同意。
海瑞直接破坏掉冯保的承诺。
这二人谁都将不愿称害民的主意是自己出的。
这时,需要申时行与沈念再加一把火。
沈念当即道:“想出害民主意者并主导施行者,便是最大的主谋,无论是内廷官还是外朝官,都应被斩于城外,都应对其亲眷处以重刑!陛下无理由不同意!”
说罢,沈念看向申时行。
申时行心中如明镜一般,他缓了缓,道:“理应如此判罚,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这些害民的坏主意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顿时,王岳与魏国公都不敢称是自己的主意了。
他们心中很清楚。
申时行、沈念、海瑞的背后,是《大明律》,是内阁首辅张居正,是大明的老百姓。
而他们的背后,是当下已不敢说话的冯保,是尚未亲政的皇帝。
孰强孰弱,非常明显。
他们若听冯保之言,后者绝对无法对他们施行原有的承诺。
王岳将死得很惨,魏国公不但死得很惨,其家人也将非常惨。
审讯此二人,讲大道理没用,唯有真正让他们知晓利弊,才有可能道出真相。
这就是海瑞的能耐。
“放弃幻想吧,想要被轻惩,就必须说实话!”海瑞说道。
“我……我……这些主意不是我出的!我若能拿主意,南直隶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魏国公率先妥协。
“也……也不是我出的!”王岳紧跟着妥协。
海瑞没有令他们继续说下去,而是站起身开口道:“有些事情,你们担不起,也不应是你们担着,各自返回牢房,再写一篇供词,越具体越好!”
海瑞说完后,申时行摆了摆手,二人便被锦衣卫带了下去。
二人的口供越具体,对照时的相似度越高,则口供越真实。
冯保一脸无奈,安静了片刻后,还是忍不住道:“魏国公与王岳,无论谁是主谋,谁对百姓的伤害大,随意定一个,皆能息民怒,你们非要牵连到皇家织造之事上。如此,不是让陛下脸上无光吗?年底,陛下还如何阅兵?如何展现精武学院的训练成果,怎么……怎么就不懂得顾全大局呢?”
“冯公公,何为顾全大局?老夫眼里的大局是天下苍生,不是皇家好高骛远的面子!”海瑞瞪眼道。
听到此话,冯保已无力反驳。
当下朝堂中的文武百官,海瑞的位置是最稳的,他就算骂小万历一顿,小万历都不一定会罢黜他。
冯保面对这种天不怕地不怕还找不到任何缺陷的官员,一点办法都没有。
殷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