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就罢了!”
吕调阳、马自强、殷正茂三人皆黑着脸。
小万历和他们都想找一个能治河且能省钱还能服众的。
但是目前符合这三个条件的,一个都没有。
王国光见三人不说话,想了想后,道:“我还有一人可举荐!”
“谁?”
三大阁老的眼睛泛出亮光。
“我!”王国光挺直了身板,道:“我作为吏部尚书竟难以选出一位令陛下与三位阁老都满意的治河官员,我有罪,我愿去提举河漕,我无法保障黄河水清、漕运畅通,但成为第二个卒于任上的官员,还是能做到的!”
吕调阳三人顿时没有了脾气。
王国光已七十七岁高龄,虽然身体硬朗,满面红光,但依照河漕上的工作难度,可能他干不了一个月就卒于任上了。
吕调阳撇嘴道:“好了!我们不会再催你举荐河漕总督人选了,咱们群策群议!”
说罢。
吕调阳看向不远处的中书舍人,道:“令票拟司的众检详官都来内阁,商讨河漕总督人选!”
马自强想了想,补充道:“令工部郭尚书也来一趟!”
工部尚书郭朝宾在治河之道上也有一番独特见解。
万历三年,巡抚山西的河道总督傅希挚奏请开挖胶莱河,目的是缩短漕运距离,避开黄河淤塞运河之处,缩短向蓟镇、辽东运送粮草的时间。
此策描绘的效果极其美好,只是非常耗钱。
当时,张居正等人商讨许久,为免受黄河之苦,咬咬牙跺跺脚,答应下了这个花费可达上百万两白银的治河计划。
整个朝堂,唯有郭朝宾反对。
郭朝宾的理由是水源不足,河道开凿难度大,外加河道受海浪影响,极易淤积。
最后,结果被郭朝宾言中。
此策施行之后,花钱多,工期大,且严重影响了原河道两侧的民生,最后只能搁浅。
投入的几十万两白银,全都打了水漂。
因此计划搁浅,白耗银钱,朝廷在后续的治河之策上都会认真考虑预算。
……
片刻后。
工部尚书郭朝宾与一众票拟司检详官都来到了内阁值房。
大家畅所欲言,开始讨论河漕总督的最佳人选。
有人提到傅希挚,有人提到王宗沐,有人提到李世达……
这些都是曾经担任过河道官、漕运官,并在治河之道上有一定见解的官员。
只是,大多数都不认可吴桂芳的治河理念。
这些人选被三大阁臣皆反驳后,大家开始谈论起了治河之策。
有人认为中下游的黄河已成地上悬河,携带泥沙过多,根本难以根治,不如以疏通漕运为主,至于河道旱涝,只能看天命。
有人认为当下应该是哪个策略省钱用哪个,因为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没有结果,不如将钱放在其他地方。
还有人觉得应该再次廷议,议治河之策,没准儿会有新策出现。
……
沈念略懂河漕,但他一直没有发言。
因为他心中的最佳人选是潘季驯,然因潘季驯的计策过于耗钱,外加当下不能向任何人保障有实效,沈念推荐他,根本不会得到众人的认可。
去年的廷议,沈念虽未曾参与。
但也知潘季驯被抨击得甚是厉害,其最后得知吴桂芳担任河漕总督时,将自己的治河之策撕了个粉碎,就差将“治河,吾当狗都不治”写在脸上了。
即使朝廷命潘季驯治河,潘季驯都不一定会同意。
约半个时辰后。
马自强注意到沈念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子珩,你为何一直不说话,你心中可有合适人选?还是另有良策?”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沈念。
“禀马阁老,暂无人选,暂无良策,不过下官有一个其他想法。”
沈念扭脸看向殷正茂,问道:“殷阁老,朝廷一年能为河漕拨付多少银两?”
殷正茂想了想。
“近年来,朝廷治河断断续续有修堤坝工程,每次修建约耗费白银三万两到十万两,日常河道维护,大约每年三万两。”
“那……那今年能拿出一百万两治河吗?”
殷正茂一愣,疑惑地问道:“子珩,你可是有治河良策?若能根治河患,老夫带着户部官员出门乞讨,也凑够一百万两!”
沈念无奈一笑,拱手道:“并无良策。”
“在下官心中,目前最好之策,当属潘巡抚的‘束水攻沙,以清刷黄’之策,然此策能否使得大河安澜,仍有许多变数。”
“下官只是觉得,我们刚才讨论治河之策时,下意识地就想着怎么省钱怎么来,大家建议之策,皆是小打小闹,言语之中透露着河患根本不可战胜,只能出现问题解决问题。”
“如果朝廷能明确提出至少拿出一百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