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推算,须在腊月二十九卯时之前,抵达张梓城西边的麓谷地带。
顺利抵达之后,于山顶焚烟为号,待张梓城以狼烟响应,作如下安排:
考虑地形因素,骑兵在麓谷中央道路展开时不宜过多,否则易自相践踏。令甄武部五千骑下马改为步战,伏于麓谷;
丁斐部长水、越骑、屯骑三营,以长水骑为先锋,引诱进攻张梓城外叛军驻营,引敌骑来攻后,迅速折回麓谷;
屯骑不进入麓谷地带,沿上溪一路前行,绕至张梓城北。城北地形开阔利于骑兵冲锋,待张梓城城门大开、城中军队出击时,屯骑即刻发动,直捣敌人主阵 ;
越骑营居中策应,作为两处战场的预备队。
见信即刻行动,不得延误!”
对于周彻的命令,两人不敢有丝毫质疑,立即开拔。
城外营动,消息自然被褚飞的耳目探知。
他们想要告知褚飞,可褚飞又醉而不行,况且有曹汾在,甄武、丁斐两人也是执行上级命令,他们有什么好说的呢?
直到次日大上午,褚飞吃力的睁开眼睛。
啪啪啪!
曹汾忍不住鼓掌:“传言不虚,褚将军果然好酒量。”
褚飞紧锁着眉头,用手扶着额头:“特使……”
“褚将军既已醒来,我的任务也已完成,就先告辞了。”
曹汾不和他废话,转身就走。
褚飞望着曹汾匆匆而去的背影,忍不住嘀咕道:“莫名其妙。”
“将军!”
这时,他的部下方来告知:“昨夜您醉酒后,甄丁二将军回营便举众开拔,沿大新山脉而下,往西北方向走了。”
“什么!?”
褚飞大吃一惊:“为何不早说!”
“您醉而不醒,他又守在这,我们没法说啊!”部下告苦。
吃惊之后,褚飞沉默了下来。
六皇子要调动大军,为何要让自己先醉酒?
有了!
他是要拖延自己的上报时间,以达到瞒过太尉的目的!
他并未向太尉屈服,采取防守的政策,而是坚持出击、救援张梓!
而且看曹汾到来的速度,只怕甄、丁二人动身不久,六皇子便安排他上路来追了!
“快!给我备快马,立即向太尉去信,就说甄、丁二将忤逆其令,率众绕行大新山脉,往西北方向去了!”
“是!”
快骑出西河的时间,大军才至天井关。
太尉朱龙召开紧急军议:“知我抵关,敌人必有备于南。”
“张梓中南地形,诸位可见,如此破碎,难容大骑作战,唯以步兵当先。”
“以步兵缓缓推进,多遣哨探,沿途排查伏兵,推行至张梓城下,才是稳妥之策。”
“若贸然急进,中其围点打援之术,将再遭秦度覆辙。”
他的言语稳重,众人难以反驳。
张梓情急,叛军也知道朝廷军急着来救。
一旦如其所愿,焉能不中套?
“殿下以为如……殿下呢?”
朱龙目光一扫,才发现周彻不在。
董然道:“殿下未曾与会。”
他背后董问几人,面露冷笑。
皇子就了不起了?
真以为凭河东之功,就能横视军中?
真到了大军中,还不是一个回合,被太尉收拾的服帖!
赵远图叹道:“殿下知秦将军负伤,抵关第一时间便去看他了。”
“体恤将士,这自是好事。”太尉点了点头,又道:“不过,秦度冒然进军,以至朝廷军败失士气,自身又带伤卧床,难当方面之任。”
“我意,暂撤秦度镇原将军一职,由原左中郎将褚飞领之。”
“此议甚妥。”董然点头:“可先让褚飞于西河领事,再差快马去见陛下,禀明此事。”
“嗯……”
朱龙点头,犹豫了一会儿:“先去和殿下商议一下吧!”
毕竟,秦度是周彻的人。
——屋内,秦度面色苍白:“臣有负殿下所托。”
秦度冒险驰援张梓城,除了大局外,还有就是自身立场。
他是并州六营总将,对并州的责任心强于其他人,是其一。
还有便是他是周彻的人,必须贯彻周彻的路线,这是他对周彻的义务。
“不需此言,你好好养伤,其他的交给我。”
周彻摇头,同时问道:“张梓城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很难守住了。”秦度叹气,道:“被一郡之守焚了粮仓,又多接纳了数万人,现在不破,已是难得。”
“军议我没去,但依太尉的意思,必是求问缓进。”周彻道:“此去张梓不远,问题是地形破碎,极容易伏兵,若是步兵缓行,非三日不可抵达。”
“我意亲往张梓,以定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