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贵人伸手时,露出微肿的手腕,
安陵容心中了然,嘴上却问:“富察姐姐的手腕怎么了?”
富察贵人扁了扁嘴:“华妃娘娘让我研墨,也不知道那墨怎么那么硬,娘娘还……”
“小主!”桑儿虽然也傻乎乎的,但比富察贵人还是多了几分机灵的,
“安小主,我家小主之前没做过这些细碎的事情,不习惯,过些天就好了。”
富察贵人:过些天?不,她一天都不想再干了。
安陵容抚住富察贵人肿胀的手腕,先在合谷穴按压了一会儿,又在阳池穴轻柔打圈,
“我母亲做刺绣的时候,一坐下来就是一整天,手腕经常肿起来,我从一个大夫那里学来的按摩方法,你有没有觉得好一些?”
富察贵人觉得,何止是好一些?简直太有效了,本来是酸痛难忍,现在却只剩下微微的痛,
“没那么痛了,就是木木的,胀胀的。”
安陵容把富察贵人的袖子往上拉了拉,在内关穴按摩片刻。
富察贵人惊喜不已:“真的不胀了。你好厉害,你之前学过医术吗?”
“我只会按摩。”安陵容摇头。
富察贵人以前都没正眼看过安陵容,如今近距离接触,才发现她皮肤好的惊人,白若脂玉,一点瑕疵都没有,
虽然第一眼不算特别惊艳,但细看下去,小小的脸、大大的眼、睫毛纤长浓密、嘴唇红润,秀发如云,十分耐看,
而且,她身上还有一种特殊的香味,淡淡的,不似佩戴香料而来的香味,更像是从体内散发出来的,让人莫名觉得心静。
富察贵人可不希望在延禧宫有人跟自己争宠,但她刚刚抢了安陵容的手帕,这会儿也不好多说什么,
反正安陵容只是个答应,皇上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这个人,自己就先不为难她吧,
“你可知今晚皇上诏了谁侍寝?”
“听说是沈贵人。”
“又是她?”富察贵人嘟了嘟嘴,被桑儿拉着回去睡觉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眉庄的恩宠越来越多,几乎与年世兰平分秋色。
富察贵人已经很久没有侍寝了,去翊坤宫的次数也少了,直到最后年世兰似乎都要忘记她这个人了。
她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只能私下跟安陵容抱怨,两人的关系也亲近了几分。
桑儿从一开始拦着富察贵人口无遮拦,再到发现安陵容不是多话的,也就不再管了。
她跟内务府派的宝鹃等人玩不到一块去,因为思路跟不上,反而跟小了她好几岁的素月很有话题聊。
富察家家大业大,时不时托人送些好东西给富察贵人,
富察贵人就从自己的份例里,挑出些不算特别好的给了安陵容。
进入冬日后,内务府给安陵容送的都是黑炭,还是克扣过的份量,熏的一个屋子都是呛人的味道。
富察贵人来了一次后,就不让她用了,把自己的红箩炭给了安陵容,她自己用的是银丝炭。
她的份例里可没有银丝炭,是富察家使了银子,皇后示意,内务府额外给分配的。
炭在京城的冬日,可太重要了,
安陵容再次觉得,跟富察交好可真是太好了。
安家的信终于送到了安陵容手上,父亲让她尽快得到皇上宠爱,母亲让她以保重自身重,还有安陵轩那狗啃的字迹,让安陵容不要再寄东西回家,都便宜了于氏等人。
安陵容对着安陵轩的信哼了一声,庶弟庶妹她都不喜欢,要不是看在萧姨娘的份上,她都懒得搭理安陵轩……
除夕日,阖宫宴饮。
安陵容进宫后,第一次见到皇上,好老。
宴饮还算热闹,富察贵人还献了艺,可曲未终,皇上却盯着桌上的红梅,执意要一个人走走。
碎玉轩,甄嬛也要一个人要去倚梅园,
槿汐等人担心她被人发现,不愿她出去,
甄嬛说谁敢拦她,就罚他在雪地里守岁一晚。
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谁还敢拦?京城的冬夜是会冻死人的……
一场除夕夜宴,因为皇上的离开,草草结束。
回到延禧宫,安陵容见素月正在炭盆上烤手,就知这丫头又乱跑了,
宝鹃问:“素月,外面天寒地冻,今日又是除夕,你不在房间里待着,又去哪了?”
素月献宝似的,从房间拿出一大捧红梅,
“宝鹃姐姐,小主爱用鲜花汁液浸泡手帕,这冬日也只有红梅了,我就去了倚梅园,采了这些。只是……”
素月咬了咬嘴唇,声音变小了一些:“小主,奴婢今天在倚梅园见到了生病不能出门的莞常在了。”
安陵容抬眼,皇后明明说莞常在生了会传染的病,不宜出门,为何她会出现在倚梅园?
“素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素月连连摆手,她眼神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