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家伙,就算杀了,变了鬼,也是劣质小鬼,估计没啥用吧?
“没事,先去问问,不好用,就问他顶头上司是谁,背后靠山是谁。”青年倒是非常淡定,目送那帮骑士离去,带着沈乐径直往城里走。
左一拐,右一绕,路上问了几个行人,居然真的问到了那面蓝旗子的所在地:
“祖……祖家?”沈乐站在街对面,远远望着对面矗立的大宅,和进出马车上、器物上的字样,眉头揪得死紧:
“祖家有什么出名的人物?闻鸡起舞的祖逖?那个是晋朝的啊!算圆周率的祖冲之?那个是南朝的,也对不上啊!还有谁?”
他想不起来,青年是根本不打算去想。耐心等到夜深人静,青年就带着沈乐越墙而过,直入内堂。
从最深、最豪华的房间里,从几个美姬的环绕中揪起一个死胖子,把长剑架在他脖子上:
“起来!”
“别杀我!别杀我!”死胖子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被长剑一压,又赶紧消音,瑟瑟发抖。一边抖,一边小声嘟囔:
“将军饶命!大王饶命!不是我进言的……不是我……是那个老瞎子,是老瞎子要杀你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沈乐和青年互看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沈乐小声道:
“他认错人了?”
“也许吧。”仙师也是小声回了一句,转过头,盯紧对方:
“说,陆家灭门是谁指使的?!”
“什么陆家?”
死胖子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他瞪着眼睛想了半天,摇摇头:
“陆骠骑?那是前朝人物,几十年前的人了,人家是善终的,一家现在还还好的!或者你说始平侯?他一家都好好的啊!”(注1)
沈乐:“……”
很好,一介工匠,哪怕被杀了,哪怕全家都被杀了,也不配有名字是吧?
“是烧镇魂俑的陆家!”青年显然也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被噎得不轻,手中长剑往下一压,在胖子脖颈上压出一道血痕:
“现在想起来了没有?!”
很显然,死胖子还是不太想得起来。他一双小眼睛骨碌碌地转动着,从眼皮缝隙里偷偷看向宝剑,嘴里不断辩解:
“不是我!真不是我!我去杀一个烧窑的人家做什么啊!无冤无仇的……”
“一年前,是打着你们家旗帜的队伍,说陆家包藏祸心,意图谋反,灭族,毁窑。”沈乐站在青年背后,努力握住自己双拳:
“怎么,你现在跟我说,你想不起来了?”
“真想不起来了啊!”死胖子哀号:
“也许是下面哪个小子做的……有亲戚啊,旁支啊,想要谋夺陆家家产,或者别的什么的,就借我们的旗号用一下……
我们家族也很大的!人也很多的!”
沈乐还想逼问,青年已经不耐烦起来,伸手一点他眉心。死胖子一双眼睛猛地瞪到最大,停一停,缓缓散开,向后一倒。
青年啧了一声,摸出一块丝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指尖。叹口气,斜瞟沈乐一眼:
“是他某个侄子做的……某个远房侄子,也就勉强没出五服。怎么样,去做了他?”
做了仇人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么小的角色,合不合适拿来烧窑,那是真不好说——看这死胖子的样儿,沈乐估计,多半不合适的。
他小心走到死胖子身边,伸手去摸那人鼻息,被青年伸手挡回去:
“别看啦,没死。走不走?”
“……走!”
找到仇人并不难。这年头,世家大族特别喜欢聚族而居,仿佛住在一起,遇到事情,方便一起出来砍人似的——
至于真遇到什么事情,别人来灭门,也方便一兜儿兜在里面,这个是不考虑的。反正真到灭门的程度,全国通缉,也跑不了人。
“仙师”随手一挥,整段路都寂静了下来,猫不跳,狗不叫,也没有人群来来往往。
他们畅通无阻,一路走到目的地,路上碰到的人都歪倒在地,呼呼大睡,犹如每个人鼻孔里面,都塞了两个瞌睡虫……
目标人物也是一样,甚至“仙师”解开法术,把他拎起来的时候,他整个人还是蒙蒙的,完全不知道身在哪里。
“仙师”伸手一点,一道细细的闪电,打得他狠狠哆嗦了一下,两眼终于聚焦,张口欲叫——
“闭嘴!”
第二道闪电落下。那人两腿一软,扑通倒下,身下积起了一滩细细的水洼。青年皱着眉头,倒退两步,卷起一圈风漩围住自己。
沈乐只好上前,掌心凝出一个小小火球,慢慢凑近对方:
“说!陆家灭门,是谁指使你的?烧镇魂俑的陆家!”
“我……我说!我说!我说!”
熟悉的粗豪声音。沈乐微微松了口气:嗯,很好,至少没找错人。他镇定心神,看着那人眼珠子滴溜溜乱转,被他抽了一下,赶紧吐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