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廉纹六曲银盘啊!
这个要是打出来了,你接下来给我的任务,会不会就是那个精美得一塌糊涂的,当初我参观时候绕了八圈的鸳鸯莲瓣纹金碗了啊!
“啊,不至于不至于。”
卢员外很开心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转身进去,捧出一个长长的匣子。揭开匣盖,里面光华灿烂,金辉耀目:
一只一只,一只又一只,小小的鸳鸯莲瓣纹金碗,排成一排:
“这个是我当年去过博物馆以后,自己打了练手玩的,就现在还挂在网店里卖。您要做这个肩吞,手艺还不需要这么细腻——
事实上,您能把那个舞马衔杯银壶打出来,基本上就差不多了,可以自己上手了。”
沈乐一口气差点没能上来。咱能不要总是盯着顶级文物仿制吗?啊?
能吗?!
能不要盯着这么难的东西吗?
这个银壶,比之前那个金碗还狠,金碗都没混上第一批禁止出境文物啊!
“别这样,其实不难的,我示范一遍,然后你照着我说的打就是了。”卢员外淡定微笑:
“来,我先打给你看……”
沈乐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叮叮当,叮叮当,先用錾子在银片上錾出线条,再用锤子不停敲打。
把一片银板,打成一个弯曲的壶形;
再从壶两边,内侧向外,捶出马的外形轮廓,最后把银片一翻过来,就看见一只舞马凸起在器物表面,呈现出浅浮雕一样的效果。
敲打完了,再把壶身垫在模型上,用錾子在正面刻画,錾刻马的鬃毛、飘带等细节……
“行了!接下来,你把这两边合在一起吧!”
卢员外大方地让出工作位,把锤子交到沈乐手里。沈乐小心翼翼举起锤子,敲打,敲打,敲打……
第一锤下去就感觉不行。赶紧展开精神力,指引用力方向,对准看好的位置,打,打,打,把银壶两边打得弯转过来,合拢成一条线。
卢员外赶紧接过去,焊接,打磨,抛光,最后交到沈乐手里的,又是一只光滑漂亮、半点焊缝不见的银壶。
沈乐已经明白了。他要打的肩吞——或者说是肩吞碎片,正是在这种弧形的、凸起的形状上面,从里向外,打出猛兽轮廓;
只要舞马衔杯银壶能够完成,想要打出肩吞来,那就简单得很。
会画图,会用錾子刻出线条,知道从背面打多深、打出什么弧度才是自己要的形状,就能上手了!
有老师教,有老师保姆式的教,这还有什么说的?埋头苦干吧!
【沈乐,歪了。】
我没歪,是这锤子打歪了。
【沈乐,又歪了。】
说了我没歪!
【沈乐,要不要看看现在银板的样子?】
有什么好看的,打一锤,翻过来看一眼吗?
这是放在模具里面打了,只要把它打到完整贴合模具,后面就是整修的工夫了,没啥好看的!
【沈乐,要不然你别打了,让郑墨来打吧!】
不至于吧你们!
沈乐抹了一把汗。身边叮叮当当,叽叽喳喳,小家伙们闹成一团。
他这边刚刚打出银盘,小墨斗已经指挥着锤子,打出了一个漂亮的银碗;
他这边打好银碗,小墨斗已经打完了六瓣的,八瓣的,水波纹的,莲瓣纹的银碗;
他刚刚把银板打成银壶的曲线,还没开始修整,小墨斗捧了一个漂亮的银壶出来。除了没有鎏金,那个舞马衔杯图和网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沈乐感觉,那一千锤,一万锤,全部砸在自己身上,把自己的自尊心砸成片片。
我知道我的手艺不如小墨斗,可是,小墨斗也是第一次学打金,我也是第一次学,没理由差这么多吧!
唉,有时候真想摆烂,全部交给小墨斗算了。
问题是,把事情全部丢给小墨斗,做出来的东西,有时候不太对劲啊!
【沈乐,还是这样吧。】正在为难着,兰妆闪身而出,投射出一片光影:
【你看,我能感觉到你打的这个银板,每一锤下去是什么样。我投射给你看,实时反馈,好不好?】
沈乐:“……”
他还没有回答,身边一声哀嚎,卢员外以头抢地:
“为什么我没有碰到你啊!为什么我没有早点碰到你啊!当时我练这一手吃了多少苦头——美女,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们强强联手!”
沈乐:……滚!
不要因为这种原因就来追求我身边的人!
兰妆还没能化形呢,你追求她也没有用的!
有兰妆帮忙,沈乐打制银器的水平,不说一日千里,练习速度也增加了许多。
每一锤下去,眼睛能看到银板形变后的样子,精神力展开之后,能够直接感受到每一锤子下去,银板的反馈,下锤立刻准确了许多。
唯一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