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辛回应,李诺自顾自地开始倒数。
“十!九!八!七!…”
“哼,兽人,你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禁锢力场的威力。”
塔拉辛用力一挥手,禁锢力场全功率运转,舰船和船上的兽人一下子被绿色的力场光芒笼罩。
那三枚惊天大轰轰卡在炮管口,没能发射出来,李诺的威胁并未转化成实质。
塔拉辛扫视舰船内外,满意地点点头。
不知所谓的兽人,连反制禁锢力场的手段都没有,还敢过来威胁自己。
“把它们转移到bi-1-qe展柜里,仔细检查整艘船,卸载所有危险品,再把那个兽人手里的装置给我拿过来。”
“是,大人。”
一番井然有序的搜查和转移后,侦察舰被封存到展柜当中,船上的绝大部分兽人被太空死灵处决,仅剩下手持装置的兽人活了下来。
不过,他没机会说话了。
这只兽人被制作成标本,戴上禁锢装置,封印在全息装置投射出的画面当中,永远扮演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兽人白痴。
塔拉辛布置好历史事件重演的全息影像,心满意足地抱起意识转移装置,回到深藏于地下深处的老巢。
他把装置放在工匠台上,用各类扫描仪器仔细扫描,怎么也弄不明白,这台简单到令人发指的仪器,为何能跨物种转移意识。
实验,监测,再实验,再监测。
塔拉辛在疯狂的实验中度过几个日夜。
所有尝试全都以失败告终。
最终,内心对活人感官的渴望,战胜了理性。
塔拉辛决定用自己当做实验对象,亲身体验一下装置,从中找到实验失败的关键。
他将装置对准自己,按下开关。
“啪嗒。”
机械声清脆悦耳。
本应失败的实验,却在这一刻大获成功。
塔拉辛的身体抖动一下,斜斜地倒向地面,发出哐的一声闷响。
…
…
“哈哈哈!俺赢啦!这只排骨连十天都没撑过去,就忍不住使用老大的装置啦!”
“哇咔咔!愿赌服输!愿赌服输!快把帕鲁兽牙交出来!”
“唔唔唔!俺的兽牙啊,俺辛辛苦苦存到现在的,就这么没了。塔拉辛也太没用了,连十天都没撑住!”
眼前一片漆黑,四周喧嚣无比。
塔拉辛在黯淡无光的视野中感受到了热烈的氛围,周围充斥着寻欢作乐的兽人,而他自己就是最大的乐子。
他彷徨失措,茫然懵懂,一时间没弄清楚状况,甚至连自己本不应该产生迷茫的情绪波动都没意识到。
忽然,有人扯掉了他身上的麻袋,解开了束缚手脚的绳带。
明亮的灯光刺入眼帘,泪腺被激发,顿时眼泪横流。
塔拉辛揉揉眼,视线从模糊变得清晰,几百上千个兽人和屁精高举酒杯,在自己身边欢呼、饮酒、大喊。
绝对喧闹带来绝对的寂静,塔拉辛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缓缓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
绿皮肤、绿胸膛、绿大腿,钢铁开裆裤!
他变成了一只屁精!
塔拉辛猛地吸了口气,心跳开始疯狂加速。
浓烈的酒香混合着兽人的汗味钻入鼻尖,呛得塔拉辛连连咳嗽。
唾液从嘴里喷出来,溅在手心上,残存的体温迅速消散,唾沫星的黏腻触感让塔拉辛久久不能回神。
他,好像,拥有情绪和真实的感官了!
“砰!”一只屁精将皮革酒杯拍在塔拉辛面前,酒水四溅。
屁精老气横秋地拍了拍塔拉辛的肩膀:
“哦诶,老弟,你帮老哥挣了钱,这是哥们请你的,别客气!”
塔拉辛愣愣地看了屁精一眼,鬼使神差般拿起酒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当那辛辣苦涩的劣质酒水穿过喉咙,在食道和胃部引发火辣辣的触感,塔拉辛终于确定,自己从一个冰冷的金属骨头架子,变成了活生生的人!
“哈哈哈哈哈!我活过来了!我活过来了!”
塔拉辛癫狂般大笑,周围的屁精和兽人愈发欢腾。
喝酒,玩勺子,唱歌,掰手腕,打架。
塔拉辛像是真正的兽人小子那般度过愉快的夜晚。
几小时后,屋外传来铛铛铛的钟声。
兽人和屁精步履蹒跚地走出酒馆,留下满地的污秽和化为碎片的桌椅板凳。
酒馆老板带领屁精小弟打扫卫生,顺手将烂醉如泥的塔拉辛放到墙角的长条椅上。
塔拉辛呼呼大睡。
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
这天傍晚,塔拉辛幽幽醒转,神情呆滞地看着酒馆的天花板。
宿醉带来的晕眩和打架造成的疼痛,在脑袋和身体各处游走。
这些感觉真实又引人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