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仙境之前，林沫是万万不会想到，她身上居然还有如此因果。

难怪她会拥有这样的命格，这倒是能说得通了。

原来她会突破失败，不仅仅是亲缘线的缘故，还藏着更深的因果。

就如同师兄一般，就算斩断前尘往事，暂时将因果断了，那肯定也不是完全断了。

天道怎么也会隐约觉察到。

这才是她和师兄时常会有死劫的原因，甚至她的死劫远要比师兄的多。

与林沫同样震惊的还有千焱。

不是？

这意思是，它的主人，跟灵脉有着很深的渊源？

或者说，她本就来自灵脉？

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这样呢？

它看到那些灵脉碎片，就本能的感到害怕，但又觉得亲切。

但是看到主人，它完全没有害怕的想法，就是非常非常想亲近。

因此当初它看到主人，一眼就相中了她。

等、等一下！

千焱忽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就在前不久，主人曾经跟它说过，若是离开了这个仙境，它还愿意跟着她，就换灵契。

所以那时候，主人就已经有所觉察了？

千焱看着这个身边的冷静又坚定的少女，原本有些迷茫的情绪，一下子烟消云散。

真是的！

有什么好犹豫的，又有什么好迟疑的！

主人就是主人，是火火一眼就选定的主人，反正不管发生什么，它都认定她！

千焱看向林沫，越发觉得她闪闪发光。

所以天道的确是在害怕主人，才会一直追着主人杀？

不愧是火火的主人，真的好棒！

当初大家都觉得，身为天地灵火的它，跟一个小小的人类天师结契，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是主人捡了便宜。

明明是它赚到了好吗？

千焱忍不住朝林沫贴了过去，连冒出的火星都是爱心的形状。

嘿嘿，它最喜欢主人啦。

林沫不知道千焱自己脑补了什么，她看着眼前的男人，重新问了一遍：“怎么？这总不可能也不能说吧？”

“……这倒是能说。”

和小师妹相处了这么多些年，穆一黎自然知晓，这会小师妹的确是有点生气了。

他看了一眼夜眠，真不知道他是真的要调息呢，还是故意为了躲避这种局面。

罢了，他不该计较这些。

没有人比夜眠更珍惜这短暂的相逢时间。

毕竟，他也能感觉到，夜眠快到极限了。

当初师父会那么做，可不是因为和灵脉有多熟识，更大的原因，是知道灵脉枯竭后会有何后果，才献祭了自身修为。

而夜眠，他毫不犹豫将煞气全部引出，以自己为囚笼，困住了那些煞气，却是没想那么多。

就算没有“灵脉”这层身份，他也会那么做。

那之后，煞气无时无刻不侵蚀着他，此时还能保持神智，没有堕魔，已经算是奇迹。

如今沾染煞气的本体已全数被毁，他身上虽然没了煞气，那也是日薄西山，朝不虑夕。

穆一黎开口道：“因为你的意识过于强大，灵脉的记忆几次都无法与你融合，只能将你的记忆先消除掉。”

听到这句话，林沫倒是明白了，为何从进入仙境开始，她就一直时不时看到灵脉的记忆。

原来如此……

本来还以为，是她在传送时受到拼图的影响，产生了梦境。

原来是因为到了这里后，灵脉那些残存的记忆，就企图在她脑中苏醒。

“只能将我的记忆消除？”

她笑了笑，抬眸看向穆一黎，眸中满是冰冷。

“所以，你们是把我当成容器了是吗？”

可笑啊……

她自知亲缘浅薄，从小被掉包，之后又被抛弃，从未感受到过所谓的亲情。

但是她不在乎。

她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可她有师父和师兄。

她一直觉得，她的师父和师兄是世上最好的人。

只是没想到他们照顾她、教导她……不过是因为，她跟灵脉有关，他们需要她提升修为，渡过劫雷，再以灵脉的身份苏醒。

至于作为“林沫”这十九年的过往，都不重要，是吗？

或许在他们看来，就算作为‘林沫’这个人格不存在了，也无关紧要。

原本以为，她的心境已经够坚强，但意识到这点，林沫还是忍不住默念了一句清心咒。

当初曾前辈就被大山的记忆所吞噬，没曾想，她竟也面临如此局面。

感受到她身上透出的寒意，穆一黎急忙说道：“你为何会这么想？谁把你当成容器了？”

林沫反问：“没有吗？”

她笃定道：“你跟灵脉原本不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