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亮著灯,里头人並不少。所谓渔港,並不是面对家庭主妇的终端市场,这儿在大晴天的三四点就会开市,取决於第一批渔船何时归港,卖的是刚捕捞上来的渔获,顾客是菜市场摊主、饭店老板和馋那一口最新鲜滋味的老饕,这儿买卖全靠抢和口头竞价,不少採购者乾脆就睡在码头里等渔船归港。
当带著两个箱子的男人出现时,他並没有引起太多关注,来渔港採购的人大多都是这般拎著大包小包,唯一比较奇怪的是他戴著口罩、眼镜和渔夫帽,將相貌遮得严严实实。
在车內看到秦伟正出现的三人立马打起精神,蓝那牛拿起对讲机:“嫌疑人到了。三仔跟上去盯背,其余人不要动,该干嘛干嘛.海警呢”
对讲机传来声音:“在渔港里停好了。你们喊话我们就开出去堵后路。”
“好,收工后请大伙吃生蚝!”蓝那牛声音虽然很豪爽,但神色却很认真。
对讲机静默后,他转头对奎恩和小刘说:“检查下枪,交易前我们三负责堵门了。”
“.我下车去监视嫌疑人吧。”奎恩皱眉道。
哪怕戴著渔夫帽,眼镜和口罩,奎恩恐怖的眼力依然能透过露出来的面部细节认出这是秦伟正。
但自跟q先生闹翻后,一整天的时间奎恩从头到尾都在盯著,却没有任何深渊超凡者再出来捣乱,眼下越南人送的货就要到了,逮捕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此风平浪静却让奎恩愈发警惕。
难不成他们放弃『仪式』了
“这——”蓝那牛面露难色,如果奎恩是他的下属那铁定要挨骂。部署已经很齐全了,多一个人监视只会徒增被发现的风险。
“出问题我负全责。”
奎恩都这么说了,蓝那牛也不好再说啥,只能叮嘱他小心点。
“哎,没必要啊.”
奎恩下车后,蓝那牛忍不住的抱怨,还以为是江海佬不信任自己的人。
“diu,你领导人呢”
蓝那牛趴在车窗上左顾右盼,小刘也惊了,他明明一直看著奎恩下车,结果他提著那根破树枝,车门一拉人就不见了。
奎恩穿梭於渔市的阴影中,如一名幽灵,哪怕当著路人面前走过,也不会被人多看一眼。
对於普通人而言,他的存在感近乎於无,就像一团空气。
“咋啦”雨宫寧寧一直躲在帽子里,没法看外面是什么情况。
“我感觉不太对。”
话这么说著,奎恩找到了在码头下方焦急等待的秦伟正。
將近凌晨一点的时间,不会有渔归港,码头
除了码头之外,两头还有长长一条滩涂供渔船停靠,晚间涨潮时不时有浪打上来,加上树木和停船遮掩,秦伟正的位置极其偏僻,若有人关上马达偷偷靠港,根本不会引来任何关注就完成交易。
“.惯犯吗。”
鸚鵡听到奎恩在嘆气。
他看到了男人后颈上的胎记,黑黑一块。奶奶年纪大了之后,对家庭的是非过往早已看淡,在病榻上就爱和孙子念叨些琐碎的事,父亲在年轻时总觉得胎记不好看,想学港片里的潮流留个发尾把胎记遮了。爷爷训斥他,『给你取名伟正,就是要你光明正大做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其实爷爷只是不想他留长髮,毕竟那个年代男人留头髮就是和古惑仔掛鉤,老一辈看不惯。他这时恐怕没想到,寄予“伟正”之意的儿子就像条见不得光的老鼠,在海岸边的黑暗角落里缩著。
“喂,恋足癖。”雨宫寧寧小声的喊他。
“嗯”
“你好像从没聊过你的童年。”
“我可没有当首富的妈和扑朔离迷的爸,有啥好聊的。”
“欸,不公平,明明你都知道我的.要交换啦交换。”
“普通家庭。”奎恩坐在一棵树上,看著不远处假装成渔民,实则是负责监视的同僚。
晚风吹拂,潮起潮落,沙沙的声音如这个世界含糊又宏大的脉搏。
“嘁知道你为什么性癖这么奇怪吗”
“为什么”
雨宫寧寧不满的哼哼道:“现在明明是和美少女交心的好机会,你应该和她诉苦,聊一聊能引起她共鸣的童年和过往,抹抹眼泪想钻进她怀里哭,说不定能因此获得美少女些许的同情,从而拉近和她的关係,爭取有朝一日走进她的內心.”
“嗯嗯。”
“而不是在那装酷哥,闷罐子一样。你就是这样才没人爱的啦,当一辈子处男,压抑到对腿和脚產生扭曲的幻想.”
“大师我悟了。”奎恩感恩的左右张望,很是疑惑的问:“所以哪里有少女”
“.在你痛哭流涕的道歉之前,我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
雨宫寧寧气到闭麦。
距离一点还差一刻钟,秦伟正拿起了手机,等待著什么。
十二点五十七分,他的手机响了。
几乎是在铃声响起的瞬间,他就將机盖翻开,海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