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但有麾下溃勇阻了主公去路的,悉数一刀斩杀。
当他跑至刘岱军阵时,正是刘岱命令到达之时。那些个刘岱军排成阵列正在不断的推搡着溃军,正在骂骂咧咧焦急指挥:“往两旁去,往两旁去,小心敌军紧随冲阵……”
谁会听你指挥?两旁也都是敌人马军,去了就是死!济北溃军们依旧不管不顾地往刘岱军窜。
一位兖州司马狰狞叫道:“但有冲击本阵者,杀!”
“杀!……”刘岱军俱是嘶吼起来,手中长枪平举,往面前冲阵者便刺。
霎时间。
无数溃军凄厉惨叫起来,他们丢盔弃甲,他们魂飞魄散,只不可思议地望着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双手死死捂住枪疮,不甘地倒了下来,犹自哀叫道:“让我进去……”
“怎可以杀我将士?”鲍信望着成片成片倒下的麾下将士,目眦尽裂,出离愤怒了,他大声咆哮道。
“冲击本阵者,杀!”那兖州司马冷冷回应。
“杀你娘!……”鲍信手中大刀猛地一挥,朝身后近卫军和其余将士吼道,“给我冲进去……胆敢阻止者,杀!”
“杀!……”无数的鲍信军绝境之下爆发出巨大的战斗力,他们血红着眼,振声嘶吼着,马军举枪急冲,步军挥刀疾跑,跟随着自家主公恶狠狠地扎进了刘岱军阵。
两个友军却是刀兵相向了,本来整齐的刘岱军被冲击得措手不及,霎时间被冲击得七零八落,乱成一团。有兖州将士意图阻止,未待举枪,“噗”的一声,长枪已是深深刺入了他的身躯,鲜血喷射。“娘的,让你挡了老子。”一个鲍信溃军一把拔出长枪,狰狞着脸,呸了一口。
哪里还有防线,兖州军西南方向被鲍信溃军撕扯出一个偌大的缺口,不计其数的溃军通过这个缺口逃窜而进。逃进去,逃进去就可保得性命,他们这般想。
……
西南方向乱成如此,北面,刘岱兖州军却是丝毫不敢后转,不敢大意,只因为上万濮阳军正在步步逼近。
一步……
十步……
一箭之地……
大乔猛地一挥手中号旗,高声下令:“放箭!……”
对面领兵司马也是厉声大叫:“放箭!……”
霎时间,南北两面俱是无数支利箭冲天而起,化箭为雨,聚箭成云,黑压压的朝对方铺天盖地的倾泻下去。
箭如雨下,双方前军高举的盾牌上霎时间密密麻麻扎满了无数的箭弩,入木三分,猛烈的撞击让箭羽在盾牌上“嗡嗡”直响;更有无数的箭弩扎在了双方将士的铠甲上,血肉里,“啊……”无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无数的将士捂着创口倒下。
阵后床弩营司马赵宝也是厉声高叫:“射……射死他们……”
一声令下,登时,数十个壮汉高举撞锤,轰然敲下,一排排巨大的弩箭呼啸着划破长空,带着破空之声,疾如黑色雷电,刺向刘岱军阵。
巨大得如同长枪一般的箭弩发挥出了弓箭绝没有的功能。强劲的弩箭呼啸着撞向敌阵,撞碎了那一排排整齐高举的盾牌,撞碎铠甲,狠狠地贯入一个将士的身躯,再从身躯中贯穿而出,在继续贯入下一个将士的躯体,将将士串成一串牢牢地钉在地面上。密集的阵型最有利床弩的发挥,漫天的鲜血从洞穿的枪口中喷涌而出,倾洒一地。
盾牌破碎,阵型已乱,身后的长枪手已然暴露在濮阳军面前。
机不可失。
大乔大叫:“射!快射!对准长枪手射……”
登时箭雨更急,暴风骤雨,倾盆直下。众多的兖州军无盾可挡,避无可避,只得硬生生的以身试箭,任凭暴雨般的箭支倾泻在盔甲上,任凭那箭支凶蛮地钻进自己的身躯,回之以对方的只是那凄厉的惨叫和哀嚎。
濮阳城头。
幸存的将士们在抓紧着时间整理城头,无尽的伤兵被运送下城,将自家战死的袍泽抬在一旁,将杀死的敌方尸体堆成一堆。乌红的鲜血已是慢慢凝结,在城头低洼处竟凝成数寸之厚,直没脚踝。不甘闭目的眼眸、残碎的尸首、满地的头颅断手断臂、满地的残剑断枪残破铠甲战旗、还有那密密麻麻的箭羽硬弩石块,将濮阳将士因救兵到来后的狂喜慢慢地被无穷无尽的悲伤愤怒所覆盖。
沉默、悲伤、愤怒……
大乔立于城头,手握梨花枪,低垂着头,露出一截细长白皙的颈子,只见得苍白的容颜和细长的睫毛,纤细身躯微微颤抖,复杂的情绪蔓延在她心头。
突然,城头爆发偌大的喧哗。
大乔猛地抬头。
“将军……看……”旁边将士手举远方,焦急大叫。
循手所指,往西南方向望去,越过无边无涯的刘岱军阵,就是那鲍信军阵。分明地望见了,如今那鲍信军阵已是乱成一团,溃不成军,成千上万将士如潮水般往东北而逃,丢盔弃甲,呼天抢地,马嘶人号;更远一点,黑色的护卫军铁骑亦是如潮水一般,策马扬刀,逼压着鲍信军,追杀驱赶。就宛如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