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于四处征杀,八方聚粮。如今固守于无盐,反而一则少粮草,大帅也知晓我军粮草难以为继,前番就曾想夺了城中老弱口中食……”
“那些个费粮食的废物。前几日忘了做了,那么今日就去办了那些老弱,可节省些下来。”梁仲宁也想起来了,皱眉恶狠狠说道。在他眼中,这数万黄巾家眷,这些老弱妇孺,哪里是活生生的性命,哪里是治下百姓,哪里是麾下兵丁,就是累赘耳,就是浪费粮食的物件耳,死了了事,多年的尸山血海早让他漠视生命若此。
“不……”廖化摇摇头,说道,“大帅,杀了也不济事的,只多几日粮草耳。听我说完。固守无盐,二则丧军心,打不过,不敢打,军心必失,军心若失,离败亡不远了。所以,大帅,廖化以为,我军不如撤出无盐,退向济北,投管承而去。”
“那管承,占有济北,人马数十万,精锐数万,正可依附。大帅可再想,官军围城叫阵,西城、南城、北城俱屯兵无数,只留东城。何也?兵法云:‘围三阙一’‘围师必阙’。官军有名将耳,恐我军死战。我军正可乘机从东城投济北也。如此,我军主力无损,东山再起复有期也。”
梁仲宁停了下来,久久思量着。
一会,他一跺脚,嘶哑叫道:“也只能这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廖将军思量甚好,就依将军所言。”
“那属下先去迎战。”廖化还记得前面的话语的,他复又转身往外而走。。
“迎战个鸟。”梁仲宁有了主意后,心思安稳下来,又粗豪起来了,嚷道:“你去打个一阵,输赢已经没有意义。官军依旧还是有如此众多勇将,众多精兵。”
他冷冷一笑,说道:“安排个小帅,驱赶城中老弱去迎战,吸引注意,我等趁机出东城,退往济北。哼哼……这些老弱妇孺不杀他们,总得留个用处的……”
廖化一怔,然后反应回来,只得苦笑。
“好了,就如此定了,你我速去安排,今日出城。”梁仲宁多年厮杀,四方流窜,抛城弃地,端的是干脆。
“遵命。”廖化只好听命。
南城门外,数千官军早铺开队列叫阵了半天。阵前,护卫军马军第六营正将索超兜住战马,看那索超,头带熟钢狮子盔,身披铁叶攒成铠甲,前后两面青铜护心镜,手中紧握一柄金蘸斧,端的是威风凛凛。索超性急,撮盐入火,叫阵了半天,早已是焦躁难当,要不是主公早有叮嘱,他怕是早冲到了无盐城下攻城了。
许久,“咯吱咯吱”声起,沉重吊桥缓缓放下,城门徐徐大开,无数的黄巾打扮人马拥挤着冲出无盐城。
索超登时精神一振,复跑几步,高举金蘸大斧厉声吼道:“黄巾贼将,速来与我决一死战。”
对面军马簇拥成一团,喧哗着,嘈杂异常,有若闹市,但许久并无一人应战。
索超火冒三丈,嚷道:“出城却出城,战又不战。是又为何?”
对面依旧自顾喧哗,并无回应。
“直娘贼,直娘贼……”索超气得连声大骂,金蘸斧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战又不战,看不起索某不成?出来战……来战……”
对面喧哗依旧。索超真真郁闷至极,他的巨雷吼叫于对方有若无声,恍如未闻。
又过了许久,已是日头居中,初夏的阳光已是颇有些炎热。索超实在是难忍内外焦躁,他回拨马头,退回阵中,朝阵中副将燕顺、马麟嚷道:“这活计俺是干不成,贼人不曾熬死,倒是熬死俺了。两位兄弟,那些个草寇出却出城的,尽闹腾一团,战又是不战,我等该如何?”
赤发黄须,臂长腰阔的副将燕顺也是个急躁人物,他也焦躁难当,甩着虎牙大刀嚷道:“哥哥,如此确实煎熬难当的,不若干脆冲杀上去。”
廖化思忖着,未几,抬起头来,振声说道:“大帅,官军这两日作战方案,属下也不太知晓。初,我以为是诱敌之计也,诱我黄巾出城而后伏兵尽出;而后,我以为是疲兵之计也,三面搦战,使我军疲于奔命。而今看来,两者兼而有之,但是廖化以为,官军决不止于此,官军……官军目的是……扬武。”
“对,扬武!”廖化再一次强调,“官军为何不攻城?官军为何只围城?官军为何只叫阵?……无他,扬武耳!耀武扬威,灭我军心,毁我士气,使我黄巾人心散乱,不堪一击耳。”
“哇呀呀……可恨!实在是可恨!”梁仲宁听了廖化的解释方才明白过来,不由得暴跳如雷,咆哮起来,他一拳头狠狠打在几案上,震得几上青铜酒樽“咣当当”摔落于地上。
“大帅,若不出意外,明日,官军定复来叫阵。”廖化说道。
“明日,明日我等出去冲杀,杀他个片甲不留。”梁仲宁呼吸都粗重起来了,面红耳赤,也是恼怒到极点。
“官军如此多勇将精兵,大帅可打得过?”廖化没有应和,这不是他的性格。
“我城中十多万人马,如何打不过?”梁仲宁羞恼,既恼怒官军,亦恼怒廖化。
“我无盐城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