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飞到了议事堂,宋广林正襟危坐,板着一张老脸,却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眉宇间的惆怅。
自己牵挂多年的女儿终于嫁出去了,只可惜这父女亲情觉醒的未免太晚了些。
他愿意为了宋新瓷放弃飞升,但易天行……算了,这种大喜的日子,懒得去想那种煞风景的玩意儿。
众人迎着新郎新娘,又是打趣又是笑闹。
“咱们宗主打扮起来可真好看。”
“用你废话!”
“呜呜,右剑侍大人你可一定要幸福啊。”
“姐妹收收眼泪,宗主好像看到你啦。”
平日里宋新瓷高高在上,今日难得“谪落人间”,屋内气氛先是一冷,随后众人见她面带微笑,便又纷纷放肆起来。
至于屋外的光景更是堪称群魔乱舞,裴蒹葭从合欢宗遗址翻出许多玉俑用来助兴,那些玉俑纷纷化成面容绝美的女子,亦或是极其俊秀的男子。
正在葬剑谷凌空设下的一朵“云台”之上欢快起舞,旁边则围满了普通弟子拍手叫好。
玩到尽兴时,还有一群葬剑谷弟子组成的“舞团”也冲上台去,开始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议事堂内,方圆剑将红布织成的大红花扔到云逸怀中,窦笠也为宋新瓷递来一朵稍小些的,两朵红花的另一端则被小徒弟牵在手里。
他与方圆剑灵一左一右,慢慢将两位新人引领到高堂面前。
人群自发留出一条道来,围在两边笑意盎然。
云逸牵着宋新瓷向前走去,这一刻时间忽然变得很慢,仿佛每一步都要耗费一生的时光。
他的目光掠过众人,莫名发现他们的身影开始与前世渐渐重合。
最爱凑热闹的朱雀,看着最是感伤的绣娘,每个人都是如此鲜活。
还有这条路的尽头,那个白发青衣苦苦等候的男子。
虽然外公秋枫不在,但宋广林却比任何人都更加应该出现在那个位置。
其实不仅云逸有恍若隔世之感,宋新瓷也是觉得云里梦里,居然开始分不太清。
她的脚下变得深一步浅一步,只能紧紧抓住男人的手才能不会摔倒。
此生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令她不知所措,或许这种全部身心都被填满的感觉,就是话本里常常提到的幸福感。
宋新瓷不觉间已经失了方寸,只能事事都听朱雀和绣娘安排。
“一拜天地。”
面前桌案上放着王神来赠予的一幅画卷,还从未打开过。
云逸和宋新瓷以它代替天地,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
宋广林看着面前一对新人,老脸终究是绷不住,流下两行清泪。
他心想若是清怜也在这里,该是多么高兴。
一拜过后,宋新瓷忍不住抱住父亲,发出呜咽之音。
宋广林轻轻拍打着女儿后背,安慰道:“咱们不哭,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夫妻对拜。”
云逸与宋新瓷相对跪坐,目光俱是望向对方。
宋新瓷的眼神好似在说,这一拜过后,你就再也不能反悔了。
云逸同样以眼神回答道,此生不悔。
两人坚定一拜,礼毕之时,满堂喝彩。
……
之后饮酒作乐不必多说,却说天色入夜,新人不胜酒力,被众人起哄着送回了山上别院。
此处僻静,到了夜里只闻流水蝉鸣。
以及对方略显紧张的呼吸之声。
云逸吹熄喜烛,双手不自觉放在娘子腰间,刚想有所动作便被对方按住了。
宋新瓷说:“上次成亲的时候,我说愿意与你做一对真夫妻,可你却不愿随我回葬剑谷。”
云逸额头流汗,“当时就是觉得咱俩对彼此还不够了解,不能因为同心蛊就强行在一起。”
“你还说宁可入朝为官,也不随我修行。”
“这个、前阵子做过王爷,觉得还是不如跟你修行。”
宋新瓷忽然一把抱住云逸,轻轻咬了他的耳朵一下,“夫君,我可是很记仇的。”
云逸情难自已,恨不得将怀中佳人揉进自己的身体,自此合二为一,永不分离。
“娘子,事到如今,为夫也该振振夫纲了。”
“小小返虚境也敢对合道境如此放肆,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
“为夫失礼了,娘子勿怪!”
这夜两人俱是领略了另外一种“剑道”,可怜宋新瓷即便倚仗合道境修为却也无计可施,只得一败涂地。
坏了,床榻之间的斗争,自己终究还是不如他。
……
“嘶,娘子不讲武德,又掐又咬这是什么招数?”
“明明是你弄疼我了,你却恶人先告状,唔……”
……
“男人在床笫之间从不认输,你我今天就算平手,改日再战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