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行俭小心翼翼的应了一声,不知怎么的,他总感觉太子殿下对倭国人十分厌恶,且充满仇恨。
但他不敢问太多,於是缓缓地退了出去。
而目送他离开后的李承乾,则面无表情的走到书案前,拿起一张他画的画,上面有四颗小星星和一颗大星星,不由呢喃道:“也算尽了一份心意吧。”
说完这话,便隨手扔进了火炉里,熊熊燃烧。
……
另一边。
在一处被唐军查封的苏我氏別苑密室中,烛火摇曳,映照著几张扭曲而狂热的的脸。
除了彻底失势、家族產业被抄没的苏我入鹿,还有几名侥倖未被第一时间抓捕的皇室近支亲王、少数手握私兵的地方豪族代表。
以及……眼神阴鷙、將家族兴衰赌在最后一搏的藤原镰足。
原本藤原镰足与苏我入鹿是极不对付的,一个是因为他的好友犬上御田锹,在出使唐朝回来之后,就被苏我入鹿先发制人杀了。
这里面的原因是,犬上御田锹想通过修军事基地,藉助大唐的力量,除掉苏我入鹿,进而扶持中大兄皇子,也就是后来的舒名天皇。
但却被苏我静香提前察觉到了阴谋,於是苏我入鹿先发制人,直接除掉了上御田锹。
然后自己接下了军事基地的合作。
毕竟李承乾当时的计谋就是,让他们狗咬狗。
而另一个原因,是他要藉助皇极天皇的力量崛起,必须要与权臣苏我入鹿对抗。
可是如今,好友已死,中大皇兄也被囚禁了。
再加上皇极天皇也被废了,他与苏我入鹿的矛盾,似乎也没什么了。
所以,在得到苏我入鹿的密信后,他便毅然决然的来了。
毕竟天皇没有了,还可以再立,但国家没有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诸君——!”
一位激进的亲王压低声音,眼中布满血丝:
“大唐太子倒行逆施,欲亡我国祚,绝我血脉!我等岂能真如猪羊般任其宰割,被押往长安受那阶下之辱”
他是皇极天皇最宠爱的儿子,如果皇极天皇死了,没有中大皇兄抢位,他就是下一任天皇。
所以,他比谁都要积极。
“亲王殿下所言极是!”
一名豪族咬牙切齿:“我家族数百年来经营於此,岂能拱手让与唐人纵然战至一兵一卒,也要让他们知道,倭国武士之魂不灭!”
苏我入鹿仿佛苍老了十岁,但眼中燃烧著最后的疯狂:
“李承乾小儿,欺人太甚!他以为胜券在握,定然疏於防备。此刻他就在皇宫之內,正是天赐良机!”
藤原镰足沉默片刻,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却带著一种孤注一掷的冷静:
“皇宫守卫森严,唐军战力强悍,强攻无异於以卵击石。唯有……”
他顿了顿,旋即环顾眾人,沉重地吐出两个字:“刺杀!”
“刺杀”
眾人心头一凛。
虽然他们口號喊得响亮,但不是人人都不畏惧死亡。
毕竟地位越高,越怕死。
而这些亲王,豪族之人,更是如此。
似乎看出了他们的胆怯,藤原镰足立刻確定道:“没错。就是刺杀!”
说完,他眼中闪过狠厉:
“事已至此,寧为玉碎,不为瓦全。我们要动用我们的力量,组织所有还能动员的死士、忍者,以及忠心可靠的武士。”
“人数不必多,但要绝对精锐。利用我们对皇宫密道的熟悉,在明晚子夜时分,分三路同时发动!”
“一路正面佯攻吸引守卫,一路从密道直扑李承乾寢殿,最后一路在外製造更大混乱,焚烧粮草,引发骚乱,让唐军首尾难顾。”
“即便不能当场格杀李承乾,也要重创於他!”
“只要他一死,或重伤,唐军群龙无首,必然大乱,届时我们或可趁乱而起,即便不能復国,也能让其付出惨重代价!”
这便是他们的【玉碎】计划,疯狂而绝望,旨在用最极端的方式,进行最后的报復。
“可是……”
一位豪族有些犹豫:“唐军火器犀利,我们的人如何近身”
藤原镰足冷笑:“所以,需要有人能接近李承乾,至少能让我们的人知道他的准確位置和守卫换防间隙。”
他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瞥向了一直沉默地坐在角落的苏我静香。
苏我静香因其女性身份,且曾与大唐有过『合作』,並未被立即拘押,反而被允许在有限范围內活动,某种程度上成了苏我氏与唐军沟通的尷尬纽带。
她也出席了这次密会,脸色苍白,眼神复杂。
“静香!”
苏我入鹿看向女儿,语气带著一丝哀求更是命令:“你……你曾见过唐太子,他或许对你还保有几分旧情”
“你想办法,明日设法求见他,哪怕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