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精锐,从北门杀出,目標直指高延寿的叛军大营!
“他想先解决北面的威胁!”裴行俭惊呼。
李承乾却笑了:“倒是个狠人,可惜打错了算盘。传我命令,让高延寿假意后退,引渊盖苏文深入,再让城西的骑兵绕到他身后,断他退路!”
高延寿本就是唐军的人,接到命令后立刻照办。
渊盖苏文见叛军后退,以为有机可乘,率军猛追,可追出不到十里,身后突然响起马蹄声。
唐军骑兵已截断了他的后路。
“中计了!”
渊盖苏文心头一沉,刚要下令撤军,高延寿的叛军突然转身反扑,唐军骑兵也从侧面衝杀过来。
五千精锐被夹在中间,瞬间乱了阵脚。
渊盖苏文挥刀斩杀了几个逃兵,嘶吼著:“跟他们拼了!退也是死!”
可士兵们早已没了斗志,有人扔下武器投降,有人转头就跑。
渊盖苏文拼杀了半个时辰,身边只剩百余名亲卫,身上也添了好几处伤口。
眼看就要被唐军包围,他突然勒马转向,朝著平壤城的方向突围。
他知道,只要回了城,还有一线生机。
唐军没有死追,只是远远跟著。
李承乾看著渊盖苏文狼狈的背影,对裴行俭道:
“放他回去,让他接著守那座孤城。他一日在,城內的矛盾就一日不会停,我们只需等著就行。”
渊盖苏文带著残兵逃回平壤时,已是黄昏。
刚进城门,就见高仁政慌慌张张跑来:“大对卢!不好了!城西的粮仓被百姓抢了!守军拦不住,还伤了好几个人!”
他踉蹌了一下,扶住城墙才站稳。
抬头望去,城內炊烟寥寥,偶尔传来百姓的哭喊声,城墙上的士兵无精打采地靠在垛口上,连弓箭都懒得举起。
“大对卢,粮仓被抢,粮道又被唐军游骑袭扰,府库余粮只够支撑五日了。”
高仁政躬著身子稟报,声音里满是压抑的颤抖。
昨夜城北叛军又趁夜架起云梯,若不是渊盖苏文带著亲卫拼死砍杀,北城门早已被攻破。
渊盖苏文还未开口,东南方向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轰鸣。
不是火炮的闷响,也不是马蹄的震颤,倒像是千万面大鼓被巨浪拍打,沉闷又极具穿透力。
他猛地扶著城墙探身望去,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晨光里,大同江的江面正掀起黑色的浪潮。
那不是水浪,而是十余艘通体漆黑的巨舰,舰身比高句丽最大的楼船还要高出两丈,船舷两侧密布著碗口粗的炮口,黄铜炮管在朝阳下泛著冷光。
最前端的旗舰桅杆上,一面猩红的“唐”字大旗猎猎作响,旗角扫过江面时,竟惊得水下的鱼群跃出水面。
“那……那是什么”
高仁政踉蹌著后退半步,手指著江面,声音都在发颤。
高句丽世代沿江而居,谁都见过楼船作战,可这般如同巨兽的无敌巨舰,別说见过,连听闻都未曾有过。
渊盖苏文死死盯著那些巨舰,喉结滚动著咽下一口血水。
他突然想起哨探曾提过的『四轮马车运火炮』,原来唐军不仅有陆上利器,水上竟藏著这般杀器。
大同江直通平壤內城,若这些巨舰沿江而上,城防將形同虚设。
“快!调城西的二十门投石机去江边!再派五千士兵守住江岸炮台!”
渊盖苏文嘶吼著下令,声音因极致的恐慌变了调。
那些投石机是他最后的依仗,原本是用来抵御唐军攻城的,如今却要用来对抗江面上的怪物。
士兵们疯了似的往江边跑,可巨舰的速度远超他们的想像。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最前面的旗舰已行至江心,舰首突然升起一面黑色的令旗。
隨著令旗落下,舰身两侧的炮口同时喷出火光!
轰鸣声震得平壤城的城墙都在摇晃,江面上掀起数丈高的水柱,水珠夹杂著碎石砸在江岸的士兵身上,瞬间就倒下一片。
高句丽的投石机还未架好,就被密集的炮火覆盖,木质的机身瞬间被炸成碎片,木屑与血肉混在一起,染红了江边的浅滩。
“大对卢!守不住了!唐军的火炮太猛了!”
一名校尉连滚带爬地跑回来,半边脸都被火药灼伤,露出狰狞的红肉。
他身后的士兵如同潮水般退回来,江面上的巨舰还在不断向前,炮口的火光此起彼伏,像是在江面铺开了一张死亡之网。
渊盖苏文猛地拔出腰间的长刀,横在身前:“谁敢后退一步,立斩不赦!平壤若破,你们谁也活不了!”
可恐惧早已吞噬了士兵们的意志。
“传我命令!继续火力覆盖!”
李承乾下达了终极命令。
又一轮炮火袭来,一枚炮弹落在城墙脚下,震得城砖纷纷脱落,几名士兵来不及躲闪,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