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德礼一个激灵,连滚带爬的跪倒在地,额头冷汗如雨。
“孤的命令,听清楚了吗?”
李承乾声音如同重锤砸在了他的心上,沉沉地道:“席君买会协助你,将刚才那群冲击城门,意图作乱的暴民,抓起来!”
“首要煽动者,全部拉到菜市口腰斩,次要参与者,全部拉到城外坑杀!余者,依律严惩!再敢迟疑.”
他顿了顿,枪尖距离胡德礼眉心零点零一公分,不容置疑地道:“下一个爆头的人,就是你!”
“遵遵命!末将遵命!”
胡德礼早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了,连说话都带着颤音。
他哪里还敢迟疑,当即就小心翼翼地远离李承乾的枪尖,然后对着身后同样被吓傻了的城防军,嘶声怒吼:“都他娘的愣着干什么!太子殿下有令!拿下暴徒!全部拿下!敢反抗者!格杀勿论!”
“哗啦啦!”
一阵刀枪与盔甲碰撞的声音,整个明德门的城防军都如狼似虎的冲向了那些暴乱百姓。
甚至为了撇清自己与蜀王府的关系,连之前协助李愔镇压医学院,科学院,军事学院的部份城防军头目,都不由开始狠辣了起来,对着那些他认识的瘟医属下,一顿狂抓。
而李承乾则不再去看身后的混乱与哭嚎,当即扭头朝来福和裴行俭道:“来福,你先回太子府,将我回来的事告诉马周他们!让他们等着我,别乱动!老裴!你立刻召集锦衣卫,去医学院将孙神医他们带出来!我要进宫一趟,看看我母后和皇爷爷他们!”
“是!”
来福与裴行俭对视一眼,当即领命而退。
与此同时,皇宫,临湖殿。
因为疫情的缘故,长孙皇后与一干嫔妃,以及皇子公主们,都被安置在了太极湖周围的宫殿内。
而长孙皇后便住在临湖殿。
此时,几张软榻之上,躺着几个小小的,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子的小人影。
那是李治,李明,襄城公主,长乐公主等几位皇子公主。
曾经清丽脱俗的李丽质,此刻脸上布满了猩红的斑疹和水疱。
高热甚至折磨得他们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和虚弱到极点的呓语。
“母后.稚奴好难受.好痒”
李治声音虚弱的呼唤着长孙皇后,小手下意识想去抓脸上溃烂的水疱。
“稚奴乖,不能抓!”
长孙皇后几乎是扑到了儿子榻边,一边抓住儿子滚烫的小手,一边哽咽着阻止他。
原本端庄温婉的脸庞,此刻苍白憔悴,眼窝也布满了血丝。
“皇后,要不还是服用那‘清瘟散’吧,据说能治疗天花”
一名宫女忍不住小声提醒道。
长孙皇后立刻就拒绝了:“这‘清瘟散’味道不对,非良药,我已经让甄太医鉴别了,他也觉得这‘清瘟散’有问题!”
“可是,这不是蜀王殿下他们弄出来的吗?长安很多百姓感染了天花,都被‘清瘟散’治好了,还说这是神药.”
“哎!你”
“母后.水.”
就在长孙皇后准备解释的时候,旁边的李丽质发出了嘶哑的声音,她的身体甚至因为高热,在轻微的抽搐。
“来了!长乐!水来了!”
长孙皇后慌忙放下李治的手,几乎踉跄着扑倒李丽治榻边,拿起旁边一个缺了口的瓷碗,颤抖着手给李丽质喂水。
水刚入口,李丽质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碗里还回呛了一点血迹。
紧接着,又“哇”的一声,将刚喝入一点的水和胃里的东西,一同吐在了长孙皇后身上。
一旁的宫女见状,连忙道:“皇后,让我们来吧!”
“不用.”
长孙皇后摇了摇头,然后心力交瘁的看了眼李丽质,叹息道:“丽质,你真的相信孙太医他们的牛痘疫苗吗?”
“那那是太子大哥的心血三哥他们不信”
李丽质缓了缓刚才的咳嗽,略带歉意的看了眼被自己吐脏的长孙皇后衣袍,然后眼神坚定地道:“我信!”
“可是,再这样下去,你们的病情该怎么办啊”
“甄太医他们呢,已经联系不上了吗?”
“哎!”
长孙皇后叹息一声,虽然没有直接回答,但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而这时,李丽质又强打起精神,义愤填膺地道:“是我错看了三哥他们兄弟,没想到他们竟如此无情无义.”
“母后.我们会死吗?”
一旁的襄城公主,听到李丽质和长孙皇后的问话,不由弱弱的问了一句。
而这一句问话,像是淬了毒的匕首,狠狠的扎进了长孙皇后的心脏。
她浑身一颤,猛地转过身,将襄城公主紧紧的抱住:“不会的!襄城不会!稚奴不会!丽质不会!你们都不会死!”
她既像是在安稳襄城公主他们,又像是在安慰自己:“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