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是想看着我们死在这场瘟疫中!你们好狠的心啊!还拿我们的耕牛做什么试验!是打算白占我们的耕牛吗?!”
“别听他废话!冲进去!砸了那些害人的东西!”
随着有人不断带节奏,人群彻底失控了。
啪!啪!啪!
不知谁带头扔出了几块石头,砸碎了试验楼的琉璃窗,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这仿佛是一个信号,更多的石头、木棍、甚至腐烂的菜叶雨点般砸向医学院的建筑。
愤怒的百姓开始用能找到的一切工具疯狂破坏栅栏,冲击大门。
“保护试验室!保护疫苗样本!”
孙思邈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于是果断下令。
学生们和医者们含着泪,手忙脚乱地将珍贵的实验记录,部分提取出的牛痘苗样本转移到更安全的里间,用身体堵住被砸坏的窗口。
悲愤在他们胸中燃烧,他们不怕天花,却痛心于这无知的践踏和对救命之道的污蔑。
他们的坚持和努力,在汹涌的民粹狂潮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与此同时,在混乱的人群外围,几个身影正冷眼旁观,嘴角噙着冷笑。
正是与李恪交好的‘五虎一太岁’中几人。
却听李宗有些好笑的道:“看来咱们太子的锦衣卫也不行啊!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屁都不敢出来放一个,我倒真是高看他们了!”
“呵,李承乾也就仗着陛下,才敢胡作非为,当初在秦王府的时候,我就看不惯他!”柴哲威冷笑着道:“若不是三哥身份不如他,陛下就应该立贤,怎么也比他强!”
“行了,少说两句,太子若真像你们说的那么差,也不会做出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更不会一战灭两国!”程怀亮有些不悦的说了句公道话。
“不错!虽然咱们是站在三哥这边的,但也不要盲目自大,需知,骄兵必败!”尉迟环也随声附和道。
“好了好了,别说那些了,该干正事了!”
柴哲威见几人说不到一块去,当即就不耐烦的岔开了话题,然后对身后的人下令道:“到你们出场了,知道怎么做吧?”
“公子放心!我们都知道的!”
一名为首的乞丐,立刻谄媚着上前搭话。
柴哲威十分嫌弃的皱了下眉,随后摸出几贯钱,往空中一扔:“拿去吧!事后还有重酬!”
“多谢公子慷慨.”
为首那名乞丐又惊又喜的接过那几贯钱,然后二话不说的就带着同伴,混入了人群中,不时添油加醋,火上浇油。
“看!他们心虚了!要销毁证据了!”
“冲啊!为了活命!为了蜀王殿下的救命之恩!”
混乱,无比的混乱,在极短的时间内,升级成了彻底的暴动。
轰隆!
医学院的大门在疯狂的冲击下轰然倒塌。
狂怒的人群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院内。
他们见东西就砸,见设备就毁,看到穿着医学院服饰的人就推搡谩骂。
珍贵的显微镜被摔碎,培养皿被践踏,记录着无数心血的笔记被撕毁焚烧。
空气中弥漫着药水、纸张燃烧和人群汗臭混合的刺鼻气味。
“住手!你们住手啊!”
孙思邈被几个学生死死护住,看着他们的心血和未来的希望被如此野蛮地摧毁,老泪纵横,声音嘶哑,充满了无尽的悲怆和无力。
“你们毁掉的是救命的希望!是子孙后代不再受天花之苦的希望啊!”
尽管他的声音无比的悲愤,但在暴民的狂欢和破坏的喧嚣中,无人听见。
就在医学院陷入一片狼藉,暴动愈演愈烈,甚至有失控暴民开始攻击阻拦的医学院人员,场面即将演变成流血事件的时候,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只见梁王李愔一身戎装,在一队王府护卫的簇拥下,一脸惊怒焦急地出现在混乱边缘。
他勒住马,用尽全身力气大吼:“住手!都给本王住手!你们想造反吗?!”
他的吼声十分嘹亮,甚至不亚于传声筒。
只是片刻时间,就压住了部分喧嚣。
人群稍微安静了一些,然后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位突然出现的大唐王爷。
却听李愔又满是痛心疾首的道:“本王奉蜀王之命,协助朝廷抗疫!尔等刁民,竟敢冲击朝廷重地,毁坏国之栋梁?简直无法无天!”
说着,他又话锋一转,矛头隐隐指向医学院的不作为:“你们能告诉本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梁王殿下,事情是这样的”
“够了!本王现在不想听你们解释,如今,长安瘟疫肆虐,民怨沸腾,皆因有司救治不力,坐视百姓于水火!”
还没等医学院的人把话说完,李愔就愤然打断了他,然后痛心疾首地道:“本以为你们是太子设立的司衙,没想到如此难堪大用,竟至激起民变,酿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