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左边脸颊肿得老高,清清楚楚一个巴掌印,红得发紫,嘴角破了道口子,血痂糊在下巴上,看着触目惊心。
她看见妹妹,嘴唇刚动了动,眼泪已经“啪嗒啪嗒”的掉落下来。
“嫂子,我是东哥的朋友,他暂时联系不上,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可以跟我讲!”
我跳下车走过去扶她,才发现她的牛仔裤膝盖处破了个洞,里面渗着血,把布料染成了深褐色:“要不,咱先去医院检查检查?”
姑娘摇摇头,眼睛往地上瞟了瞟,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清晰的声音,只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含混的音节:“阿..阿巴...”
这动静不对劲儿啊!我立马瞪大眼睛看向她。
“哥哥,我姐姐..她是聋哑人。”
扶着她另一手的张娜赶紧低声解释,声音里带着点紧张:“小时候发高烧烧坏了耳朵,后来就听不见,也说不清楚话了。”
我愣在原地,刚才光顾着看她脸上的伤,竟没注意到她说话时眼神里的茫然。
难怪我跟她对话时候,她总是慢半拍,敢情根本听不清我们在说什么。
正怔着,张娜突然“呀”了一声,手指猛地指向地上一块黑色的碎片:“他们..他们把姐姐的助听器也打坏了!”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堆烂水果中间,躺着个摔得四分五裂的黑色小盒子,一根细细的线断成了两截,耳塞歪在一边,明显是被人硬生生踩烂的。
张平顺着妹妹的手指看到那碎片,原本就通红的眼睛瞬间蓄满了泪,猛地蹲下去,不顾地上的泥和烂果,伸手就去捡那些碎片,手指被葡萄皮上的碎玻璃划了道口子,渗出血珠,她也浑然不觉,只是把那些零零碎碎的塑料片往一块儿拼,拼不起来,就死死攥在手心,肩膀抖得特别剧烈。
“这助听器是上个月东子哥给买的。”
张娜的声音也带着哭腔,眼圈红得厉害:“花了快三千块呢,说是能帮姐姐听见点动静...现在...现在全碎了...都怪我..呜呜呜...”
我看着张平蹲在地上,手里紧紧攥着那些碎片,嘴唇翕动着,发出“呜呜”的声音,却听不清具体的字。
阳光照在她肿起来的脸颊上,那道红紫的巴掌印格外刺眼。她听不见我们说话,也喊不出疼,受了欺负,连哭都发不出响亮的声音。
“卧槽特个亲妈得!”
大华子在旁边看得直咬牙,蹲下去想拉她起来,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转身一脚踹在三轮车的铁架上,“哐当”一声,震得车斗上的碎木板掉下来两块:“这帮狗娘养的垃圾!连特么残疾人都欺负,还是人吗?!”
“这姑娘平时可要强了,摆摊时总笑着比划,有人买水果,她就把价格写在纸板上,一分钱都不少给人找...”
不远处摊位,卖煎饼的大妈叹了口气,插了句嘴。
张平还在那儿胡乱拼助听器,我蹲下身子,轻轻按住她的手。
她抬起头,眼里满是慌乱和无措,像是个丢了心爱玩具的孩子。
我指了指那些碎片,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比划着“我帮你修”,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眼泪却掉得更凶了。
“先起来!”
我把她扶起来,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的自然一些,虽然知道她听不见,还是开口道:“地上凉,先去医院处理伤口,助听器的事,我来想办法。”
张娜在旁边给姐姐比划着我的话,张平听完,攥着碎片的手松了松,却还是不肯放下,只是跟着我们往“霸道”车的方向走,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片狼藉的摊子。
我回头瞅了眼满地的烂水果,又看了看张平手里的碎助听器,心里那股火像被泼了油,烧得更旺了。
郑恩东这犊子,等找到他,我非让他看看,他心心念念的姑娘,都被人欺负成了什么样了!
还有那伙掀摊子的杂碎们,今天这事,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