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眼前一座广大的庄院彷佛整座都燃烧了起来,火光直通天际,熊熊烈焰与黑烟几乎遮蔽了半边的天空。
透过展昭的肩膀,我回头瞅著身后的庄园尽皆陷入在一片火海之中,若干建筑已耐不住火烤而坍塌,火势熯天而炽地。
……这一场大火下来,那间庄子里恐怕是什么也不会剩下了吧?
我想。
开封府断断续续想追查的、那五圈双圆图腾的组织,好不容易出现了些端倪,这下又要重归于原点了。
望着远处红黑交缠的夜空,昏昏沉沉之间,梗于胸口处的郁郁沉重,却是迟迟难于解消。
(一五三三)
搭武林高手的便车有一种好处,就是走的跟在飞的一样,还完全不需要添加燃料,完全的环保,要我里˙家乡里人人都拥有此般神技,那出租车一业者就要失业了,莫说节能车,连脚踏车可能都不会被发明出来!
此座庄园所在之处荒僻,周围几里都不见人家,展昭他们奔出至一火势延烧不上的安全处后便暂时止步,想替我先紧急处置下伤处。
事后我才知晓他们一直误以为在下衣裙上的血污都是出自我自己体内的琼浆玉液,自动脑补出一段「此子遭受了可怕非人道待遇」的过程,加上刚被发现时我又气息奄奄,是故他们一度误以为我快要伤重不治,展昭方才始有那般失态的神态,其他人看向我的眼神也都带着深深的同情。
而展昭当时在安全处将我放下之时,显然这误会还在继续进行,他本是准备先替我紧急处置下伤口,抬起手后却干举着不动,也许是因我当时的外观太过寒惨,指尖有些颤抖,竟似一番不知从何处下手的模样。
我个人猜测展昭当时很可能一时拿我当包大人看待了,若有朝一日包大人用如此浴血的造型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估计也要如此吓得思绪涣散一番,搞不好还会因此学某位独臂大侠白了几撮头发,造型变得更加地沧桑。
可当时我刚从火场里捡回一条小命,来不及注意到这个误会,又由于天色太暗,一双视力不甚良的眼睛看东西著实有些吃力,不知是否便因为在下当时又睁又眯眼的模样,更给他们加深了什么样的误解,白玉堂直接就扑到我的身边,声音中竟带上了几分悲働:「小虞儿,你不准睡!你瞧着我!」
说着还将我的脸硬扳了过去,语态决然,眼神坚定:「小虞儿,你放心!有五爷跟这猫儿在这里,绝对不会让你有事!你听见了没有,给我振作一些!」
「……啊?」没搞清楚状况的我反应有点慢:「……喔……喔。」
白玉堂脸色更急,抬头就朝一旁的展昭喊:「猫儿!你快一些!小虞儿又开始意识不清了,替他简略处置过后,我们得快带他去找大夫!」
展昭环着我的手微微又是一颤,脸色霎时又难看上了几分,紧抿着唇角迅速开始替我宽衣解带。
欧阳大侠立即递了个小瓶子过来:「这紫金药对外伤创口有奇效,你们拿去替他顶顶先。」
丁兆兰和丁兆蕙也凑了上来,丁兆兰手上拿着一方小木盒:「这是丁家家传的外伤药,对止血有奇效,展兄不妨先涂此物。」
眼见展昭一只手已经快除开我的外衣,我才猛然从劫后余生的懵感里找回了智商,立马明白了他们的误会,连忙按住展昭的手道:「我没受什么伤,你们误会了!我……咳咳咳(喉咙突然发痒),我的伤在手脚上,没有很严重——咳咳咳(真的好痒啊)!真的!」
「小春,莫要勉强说话!」展昭反手就把我按住他的那只手盖了过去,落在我脸上的视线带着深深的了然与怜痛,「都什么时候了,你莫需再同我们逞强!」
「不,我没逞强,我是说真的,我——」
「虞弟呀,我明白你是不希望我们操心,可你伤得这般重,不宜再拖延,还是莫再说逞强的话,让他们替你先上药先吧。」欧阳大侠一副老妈子的口吻,好像苦口婆心的在劝哪个不受教的小孩子。
「不是,我有护……」
「是呀,虞兄,你流了这么多的血——」丁兆蕙看了一眼我血渍纵横的衣裙,竟然不忍地转开了头去,他兄长在旁边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在吊殇!
「等等,我真没有……」
「小虞儿!」
白玉堂沉痛地打断了我,「小虞儿,都认识这般久了,你在我和猫儿的面前,又何必逞强?莫要再说了!」
我:「…………」
(一五三四)
我只是想说敝人内里有密银甲护着,外伤只在手脚,痛是痛了点,却不至于太严重……你们倒是给我个机会啊!
(一五三五)
最后,我只有悲怆地拉开自己的衣领一角,让他们瞥见在下里衣下的那一抹密甲的银光,之后他们才肯静下心来听我表示,说自己被囚禁在庄院的那段期间,多亏拷问手技巧非凡的缘故,自己除了被几条鞭尾误扫到手脚以外,顶多就是在铁面人出现后另外受了些精神与食物上的攻击而已,除却最后一场大火有点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