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起拍价只有一万。
不少千金阔太都在争夺。
但是看得出来,她们看起来财富自由,实际上并不是家庭经济的主宰者。
难怪刚刚十万的报价吓退了她们。
争来争去,也只是把一万的起拍价炒到了一万二。
在拍卖师第三次询问的时候,叶姗姗举牌了,她懒得浪费时间,直接报价两万。
这群千金和阔太觉得她疯了,一款仿制的首饰而已,还是满清时代的旧款式,值得吗?
面对这些人诧异和不理解的目光,叶姗姗神色平静,淡定自若。
她不差这点钱,她只是在赌,赌一个万一。
都叫“宫廷御制”了,她不信那些英国佬过来照顾生意的时候,会看得上仿制品。
他们抢走了那么多真货,摔碎和焚烧了那么多真货,怎么可能容忍自己袒露门户的时候,对着一个假货卖力挥洒汗水。
即便真是假的,那就当她买个教训好了。
叶姗姗神色平静,拍卖师确认竞价,三次询问后,没有人再竞标,便爽快的落锤,再次花落叶姗姗之手。
拍卖的流程继续进行,邵玉淑抢了两件施华洛世奇的水晶首饰,一条是项链,一条是手链。
拍完就戴上了,也是个虚荣的主,只不过从小就生在锦绣堆里,所以大家都觉得正常。
这便衬得陆晓的虚荣更加的直白和显著。
然而今天过来,陆晓竟是神色平静,一点惊讶和羡慕都没有流露出来。
叶姗姗随手拍了一件水晶耳坠给她,看她会是什么反应。
她没要,还给了叶姗姗:“姐,我没有耳洞,我看看就行了。”
“耳洞好说,有空带你去打。”叶姗姗有意试探她,还是把水晶往她怀里塞。
她犹豫了一下,转手交给了邵玉淑:“给大姑姐吧,她有两件了,正好搭配起来穿戴。”
叶姗姗看得出来,她在跟内心的欲望做挣扎。
不管怎么说,能够战胜那份虚荣,已经很不容易,更何况,她十八岁的生日还没过。
还是个未成年。
全世界不管哪个国家,对未成年都会格外宽容一些的。
叶姗姗便笑着由她做主,发配了这款虚荣测试耳坠。
接下来拍卖的是满清闺秀那个房间的东西。
这次不少东西看着都像是真的,然而叶姗姗却兴致缺缺。
她不信,在这个崇洋媚外贬低内地的城市里,会有人拿满屋子的真货来讨好这边的恩客。
多半是滥竽充数的。
仔细分辨拍卖师的话术,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这是一场文字游戏。
比如“这是满清闺秀出嫁时的款式”。
只是款式而已,是不是真货,各位请自己分辨。
漫长的拍卖,终于在两个小时后迎来了叶姗姗期待的那样东西——一整箱的名媛日记。
听说这个名媛生前怀孕过七次,为了不影响她的生意,全部做手术拿掉了。
最后一次,她其实是想生下那个孩子的,奈何染了性病,只能含恨做掉。
这一切她都写在了日记本里。
叶姗姗当然不是想把这个名媛跟邵玉淑做对比,更不是想道德审判这个名媛——毕竟这是个苦出身的可怜渔家女,九死一生的逃离了生她养她的那个魔窟,以为繁华的香江会给她足够的机会,然而,来了才知道,她从来都没得选。
一个身无长物甚至不识字的渔家女,在三十年前的那个乱世里面,确实没什么机会。
就连认字都是她做了交际花之后,特地请的家庭教师教她的。
所以,走到这一步,到底有几分是自愿的呢?
答案不言而喻。
同样的情况再次出现,这箱日记无人问津。
这跟那套点翠头面的区别在于,前者过于昂贵,而它,看起来不值一文。
丢进壁炉里烤火似乎才是它的归宿,就像这个所谓的名媛,死了臭了无人问津,才是最终的归宿。
叶姗姗再次等到最后一次询问的时候才出价。
一百块拿下。
她把这箱记录了一个交际花三十年生活的日记,交给了邵玉淑。
邵玉淑没有领会到其中用意,只是觉得这东西很压手,想扔掉。
叶姗姗一个眼神扫过来,她不得不硬着头皮放好,琢磨着等回去了再扔。
拍卖到后面,叶姗姗又拍下了两个汝窑的花瓶,一座爬满了绿霉的铜香炉。
全部是捡漏的价格。
回去的时候,陆晓跟叶姗姗坐一辆车子,她好奇的问道:“姐,那套日记很特别吗?”
应该吧,叶姗姗没有回答,只等邵玉淑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