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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姗姗并不生气,反倒是笑着说道:“阿渊跟我说过了,说他现在在剧组跑龙套,挺好的,有个正经的工作,以后也能找个好老婆。”
“阿渊都告诉你了?那他也不生气咯?”邱硕乐了,看看这个家伙是真的对自己有信心,已经不把刘双伟当情敌了。
叶姗姗挑眉:“为什么要生气,我跟刘双伟什么事也没有。再说了,我都生了两个孩子了,他还能不信我?”
“好好好,那就好。行了你忙吧,我赶紧去拍两封电报。”邱硕走了。
不管叶晚晴本人怎么想的,起码他得尽力拦一拦。
瑞金,叶晚晴跟董树生有惊无险,只需要赔偿公社的损失就行了。
这就是全部的处罚措施了。
至于什么通报批评,坐牢改造,一个字都没提。
她知道是魏明漪帮了大忙,但她并不知道魏明漪之外还有人保了她一手。
不管怎么说,事情总算是平息下来了。
她没有告诉董树生香江那边的事。
一是魏明漪不让,二来,她也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去香江认亲。
路途遥远,通关麻烦,如果偷渡,未必有命活着到对岸。
可别到时候搭上全家的性命,那就不划算了。
不过……
如果那边有人愿意接应她,那就另说了。
思来想去,还是先把新房子盖起来再说吧。
农场是住不了了,只能在附近一处荒凉的村子里给他们批了一块宅基地,让他们两口子做普通农民去了。
手里的钱财紧张,盖房只能随便凑合,用了点山里采石场废弃的石料,捡点路边的破瓦碎砖,只有承重墙用的是新买的砖窑红砖。
房子盖好,难看得不行,也只能先这么凑合一阵了。
好在大女儿董昕就要毕业了,等她去了医院上班,应该能帮着家里把其他几面墙拆了,重砌。
孩子们从来没有住过这么拥挤狭小的房子,连家具都没有,只有用破板子胡乱拼凑的三张破床。
爸妈一张,姐姐妹妹一张,兄弟一张,这就是他们董家全部的家当了。
连被褥都没有,晚上要和衣而卧,枕头是一人一块红砖,硬邦邦的,还不如不用。
孩子们明显都带着情绪,叫苦不叠。
尤其是老三老四兄弟俩,那脸臭的,都能熏死人。
叶晚晴心里不是滋味,但她只能沉住气,只当没有看见,做了一锅野菜粥,凑合着垫垫肚子,便催促孩子们去睡觉。
夜深人静,男人也睡下了,叶晚晴这才起身,拿着纸笔,去院子里坐着。
月色正好,勉强可以照亮她手里的字迹。
她试着将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化作文字,写下来,寄过去,看看她爸妈什么反应。
如果他们真的不认她,她也没有办法,可是万一呢。
只要他们愿意接济一二,她跟孩子们就可以过上截然不同的生活。
他们生了她,又将她送人,他们欠她的。
想到这里,她心里的委屈和怨恨便像是打开的水龙头,一发不可收拾。
窗口,窗帘被董树生微微扒开一条小缝。
他沉默地打量着这个女人,没有惊动她。
等她写完信,把信折起来塞进兜里回来睡觉,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动作。
只是支着耳朵,等她彻底睡着了,他才转过身来,轻手轻脚的,用两根手指头,捏走了她兜里的书信。
背过身去,董树生轻轻地下地,去窗口借光。
月色下,他的瞳孔一再放大,放大,再放大!
原来他虽然接手了一个残花败柳,但却误打误撞,成了老革命的女婿,成了大作家的女婿!
真是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
太好了,只要老泰山和丈母娘肯帮忙,眼前的困境就迎刃而解了!
他这半个多月来愁苦烦闷的情绪一扫而光,他甚至开始畅想,有钱之后的日子会有多痛快,多扬眉吐气。
哎呀,太好了,他果然没有白辛苦一场。
他把信还回去,当做什么也不知道,要不然,显得他很见钱眼开。
第二天,叶晚晴睡到上午十点才醒,醒来赶紧去寄信。
不过,她写的是魏明漪家里那封信上的地址,并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把信寄给了邱硕。
山顶庄园,叶姗姗昨晚回来就跟邵驰渊坦白了。
邵驰渊很是激动,正好她恶露排干净了,没忍住,闹着亲热到大半夜。
这会儿两口子都醒了,面红耳赤的相视一笑,准备等会去找婆婆,共商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