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戏太深
景遇听言一愣,眨了眨眼,面上带着不自然的讨好,结巴着问道:“怎,怎么啦?”
他怕极了。
纪香浓的语气虽然轻悠悠地,不严肃,声势也不大,但就是莫名渗人。
是让景遇从骨子里向外扩散的害怕。
与即将被掐死时的窒息感一样。
纪香浓垂眸轻嗤了一声,又擡起眼抿唇微笑,眼中的寒意却大过笑意,“你说呢?”
她没有直说,这更让景遇惶恐。
他当然知道因为什么!
上午他闹小脾气耽误了那么多人时间。
纪香浓最在乎作品,他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在踩着她的雷点乱跳。
听从她的吩咐,门没有关牢,留了一条小缝。此刻隐约还能听到门外传来工作人员发出的嘈杂声。
很热闹。
而休息室里的景遇却仿若置身无人岛。
双脚被生生紧固在原地,无法逃脱。
他太害怕她生气了,可他更不敢走。
纪香浓虽然面上温温柔柔,可这种压迫感就像被一万吨重的云砸中,轻和,但令人无力反抗。
景遇紧张得手都不知放在哪里,舔了舔嘴唇刚要说什么,就被纪香浓打断,“我让你跪下。”
声音霎时降了五十度。
冷得让人血液凝固。
景遇脑中一片空白,再喘过气时已经‘扑通’一声跪下了。
膝盖的疼痛明目张胆地提醒着他:别反抗了,没用的。
他早就被她主宰了灵魂,早就将躯壳献了出去。
他缓缓低下头,再也不敢看她。
“我错了……”
他不该乱发脾气,不该惹她不开心。
再也不敢了。
和她作对,只能自讨哭吃。
纪香浓轻挑了下右眉,右手杵在下巴,另一只手的食指在膝盖上轻轻点着。
漫不经心又带着强烈的威胁性。
“嗯,那你说说,错哪儿了?”
景遇第一次被她这么冷酷对待,脑中已彻底无法正确思考,几个词在胸中酝酿许久也没能组成完整的一句话。
不知过了几秒,纪香浓轻点膝盖的食指停下,“我不想再问第二遍。”
随后身体微微向前倾,用那只食指擡起了景遇的下巴,让他被迫与她对视。
景遇害怕得瞳孔都在颤抖。
按照他的出身和背景,让他忌惮的人都少之又少。他犯的错多了,从来没人能拿他怎么样。
但此刻他就是怕。
连具体在怕什么都不清楚的怕。
纪香浓歪歪头,极具侵略性地盯着他的双眸,轻声道:“你最近很不听话。”
他当然知道!
他已经想要认错了,可不知如何开口!
景遇连大气都不敢喘,双唇紧闭,额头渗出汗水,喉结上下滚动。
就这么对视了十几秒,对景遇而言却像过了一年。
他摇了摇头,带着哭腔小声为自己求情:“我真的错了,不要,不要生气好嘛,我以后都乖乖听话……”
“你,你要打我吗?”
只要她能解气,他什么都愿意。挨顿打也没什么的!
纪香浓摇摇头,“我不打你。”
打他自己手还疼。
打伤了脸下午又没法拍戏。
她松开景遇的下巴,向后靠回椅子上。
“现在说吧,犯了什么错?”
景遇听她语气总算和善了一些,才稍稍安了心。
“我,我不该耽误大家的时间——”
纪香浓把手杵在太阳xue,眯上了眼,“嗯,继续说。”
“我,我不该嫉妒姜明,不该骂他,不该乱说台词——”
景遇知道她松了口,连忙焦急地说了一大堆认错的话。
还要再说一些无用解释,纪香浓睁开眼,随意道:“嗯行了。”
汗水几乎浸透了景遇的t恤,可知他刚才想出那些认错的话已是绞尽脑汁。
纪香浓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叹口气说道:“衣服脏了啊,那就脱了吧。”
脱,脱衣服?
见他刚露出犹豫的表情,纪香浓立刻厉声道:“这就是你说的乖乖听话?”
景遇瞬间被吓出两滴泪,快速摇头道:“不是不是,我脱我脱,你别生气。”
他哆嗦着手,握住衣摆就掀开了t恤。
现在是夏天,棚里又热,里面自然什么都没穿。
可七月酷暑,他的胳膊上却泛起了鸡皮疙瘩,汗毛直立。
纪香浓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把t恤扔到两人中间。
景遇十分顺从地照做。
然后便乖乖跪好一动不动。
纪香浓擡脚踏上了t恤,似是当成了垫脚布一般。
“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