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香浓忍俊不禁,没有嘲笑他,温柔地笑笑,“那便恭喜你了。”
说罢还带着调侃无声地看着燃子,留给他害羞的时间。
可他却越被瞧越羞涩,几息不过便满脸通红。
此时穆依不在没人看管着她,正是探听消息的最佳时机。
是以纪香浓便站在一旁状似不经意地瞥了燃子一眼,又低着头用脚拨弄着地上的石头,透露着她的无聊。
而燃子果然像是咬上了嫩饵的鱼儿,立刻便离开朋友游来了这里。
让心思单纯的少年上当对她而言实在太过简单,毫不费力。
纪香浓歪头望向他身后窃窃私语的朋友,眼中含着笑意说道:“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聊?”
接下来的事可不好叫人见到。
闲言碎语传到穆依耳中可没她的好日子过。
燃子也转过头看看,犹豫着点点头,“好。”
两人闲走到寨子后方不远的一处小竹林。
她也不敢走得太远,若是穆依提前回来了她如何解释?
纪香浓不禁又暗自深深叹了一声,真是麻烦!
她定要早些逃脱这里!
燃子似乎没有同女子单独相处过,不免有些局促。
但好在性子开朗,没一会儿便自在起来。
他讲话十分有趣,纪香浓被逗得掩唇笑了两声。
可他肩上的蝎子太过显眼,让她总是想起穆依以血肉喂蛊虫之事,遂指着问道:“这便是你的蛊虫?”
燃子侧头看了一眼,伸手轻轻拿了下来,让她看个仔细。
“是啊,它很乖的,仙子不必害怕。”
纪香浓笑笑,好奇地动了动脑袋,又问道:“那它吃什么?”
燃子擡眸理所当然道:“不吃东西,喝我的血。”
果真与穆依养蛇的方式相同。
燃子轻柔地摸了摸蝎尾又道:“现在它与我还不太熟悉,等时间久了,或许还能与我意念相通。”
“意念相通?”
燃子不好意思地摇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只听村里老人闲说过几次。”
纪香浓‘哦’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两人停到一颗粗壮的竹子旁,气氛一时沉寂下来,周遭又是竹林,静得叫燃子莫名窘迫。
他刚要说什么缓和,纪香浓也正好擡头,两人额头轻撞了下,燃子赶忙连连道歉。
想帮她揉揉,可又不敢伸手。
纪香浓瞧着他那着急的样子,‘噗嗤’轻笑,眨眨眼道:“没事的,又不是什么大伤。”
“你今日受了那般的苦都没有——”
说到这,她欲言又止,神情也淡了下来,眼中露出一丝怜悯,犹豫着问道:“燃子,你痛吗?”
还在为纪香浓额头红痕心急的燃子听到这话表情一顿。
痛?
或许是痛的,可痛不是应该的嘛!
似乎是自小到大从未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也或许是因着问出这个问题又是他心心念念的仙子,燃子头一回没有故作坚强地摇头笑着说自己不痛。
他摸了摸自己后颈,痛意隐约还遗留在那。
想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扬起一个爽朗的笑容,“不痛的,仙子不要为我担心!”
纪香浓叹了口气,恍惚道:“我很喜欢青娘,你与她很像。”说着,又抚上胸口语气忧伤,“一想到再也见不到她,也,可能再也见不到你,我就难受得紧。”
燃子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笑着说道:“没关系,待明年我的灵魂献给山神后就能见到青娘了,届时我代仙子和她问好。”
如此纯粹清澈,又愚昧的少年。
纪香浓眉尾下垂,眼中充满了怜惜,缓缓擡头,轻声问道:“能让我看看吗?”
燃子眼睛不自然地瞥了下旁边,虽有些犹豫,却还是乖乖低下头让她瞧清楚。
是两个小小的黑紫血洞,一瞧便知伤口定然不浅。
纪香浓用抚摸世间最轻柔的绸缎一般,用指腹摩挲着他的伤口。
不知是痛还是怎地,燃子浑身一凛,从喉咙里呻-吟了一声。
“呵……”
燃子听到自己这羞人的声音,立刻闭紧了嘴巴,暗啐一声:真是个不中用的东西,莫要玷污了仙子的耳朵才好!
随后便哆嗦着喘着粗气控制自己抖动的身体。
他的脖子已经快比身上的赤色衣袍还要红。
可还是没敢退开让仙子难堪。
纪香浓摸着摸着,吸了吸鼻子,似乎是在啜泣。
“燃子,我很心疼你。”
燃子听言握紧了拳头,动了动薄薄的喉结。
难道她真的是从天上来的仙子?
否则怎么会有这般容貌与慈悲之心。
“是痛了吗?”她在他耳边柔声关切道。
燃子摇摇头,讲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