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浓吸了口气,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同她招呼。
“你,找我有事?”
妇人走至身前,上下打量着她,又从怀里拿出一张告示,对比看了两眼,笑道:“果然没认错!”
纪香浓也擡眸看向那张告示,上面赫然画着她的画像。
神情,五官,别无二致。
这是,她的家人来寻她了?
接过告示读了读上面的字:
吾之未婚妻,宁州纪家独女纪香浓,年方二九,于五月下旬不幸失踪至今未归。
妻常着锦绣衣裙,头戴朱钗。随身佩戴一枚印有‘纪’字一翠绿玉佩。
吾与之情深义重,今心中惶惶,寝食难安,痛不欲生。故发启事,望知其下落者不吝告之。寻得必有重谢。
未婚之夫,连叶笙,顿首拜上。
这启事写得情真意切,款款深深,叫人不免动容。
任谁看了也知这个叫连叶笙的未婚夫对待原身情深之重。
身着华服,佩戴一翠绿玉佩……
纪香浓摸向腰间却摸了个空。她才想起刚来那日为了讨好穆依已经送了出去。
那玉佩瞧上去并非稀罕物件,但上面那块刻着字的金令,想是价值不俗。
思及此,纪香浓的头猛地一痛,脑中浮现出父母将金令交给她时的画面。
“这是咱们纪家继承人的象征,百家商铺钱庄皆受此令,万万小心保管。”
下一幕则是原身开开心心地接过连叶笙送给她一枚镂空玉佩,正好可以将金令镶嵌进去。
这……
纪香浓神色复杂,不由得怀疑起原主那个所谓的未婚夫的用心。
不过她还没有想起那个未婚夫的来历,也不好随意揣度。
至于眼前这个妇人……
纪香浓眨了眨眼,没有表露出太过高兴的样子。
只是装傻地指着画像问道:“这是我?”
那妇人见她茫然,也有些疑惑,“姑娘不记得了?”
纪香浓点点头,“正是,月前醒来便失去了先前的记忆。多亏穆——多亏大巫仙所救,才有幸活到现在。”
说着,又恍惚道:“我,是宁州纪家女嘛……”
妇人拍了怕大腿,叹道:“正是!”
“姑娘的未婚夫寻到山下,可碍于瘴气无法上山,只得托我来寻姑娘。”
“你未婚夫是个好人,花了大笔银子在山下求人,还找来大夫给我医治断手。”
妇人说着说着还抹了眼泪,“若不是他,我怕是手腕溃烂而死了。”
“姑娘,既然寻到了,你还是快些和我下山吧!”
“那公子还在等你回去完婚呢!”
妇人显得很急迫,也不知是为了启事那笔‘重谢’,还是什么旁的原因。
她并非不想立刻和妇人一同下山,可谨慎告诉她不能轻信任何人。
连叶笙虽说治了她的断腕,还可以给她钱,但穆依可是给她儿子续了一年的命。
孰轻孰重,纪香浓也分不清。
万一这妇人是忠于穆依,转头就去告状,那她可要小命不保!
况且,她身上还带着这条小蛇。
这小蛇灵性十足,也不知有没有毒,若是逼急了咬她一口,她也同样是活不成的。
还有,她总有种自己在被监视的直觉。
可穆依去了寨子里议事,按照他的性子,大可直接随她一起出来,断不会悄悄跟踪。
讲不清。
仔细想过,纪香浓不敢贸然行动。
只好困惑地说道:“大姐,感谢你的好心。但大巫仙救了我的命,我不能就这般轻易离开。”
“还请你先回去告之山下之人我的下落,日后再作打算。”
“时辰不早,我该回去了。”
“若当真确认是我的家人,烦请大姐再来寻我。”
纪香浓礼貌地笑了笑,朝妇人点点头告辞,捧着花儿离开了。
那妇人本想拦下她,却见到她怀中的黑蛇后害怕地吞了吞口水,只得欲言又止放她离开了。
这条蛇渗人得很,与它对视就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样。
天色渐晚,她须得快些回去。是以脚程比来时闲逛时快了些。
可还未等走回木屋,便远远见到穆依站在院子口安静等着。
他今日穿着合身的红色袍子,袖口腰身都被缠紧,头上的辫子也系着数条细绳,耳边的银饰在余晖下偶尔映着星星点点的光。
整个人挺拔且冶艳。
山中刚刚成精的妖精般。
纪香浓深吸了几口气,雀跃着快步走到他面前,将手中那捧花举起来,喘息着笑问:“穆依,送你的,喜欢吗?”
穆依瞧上去脸色不佳,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花,才缓缓接过。
小蛇也顺着她的动作爬回他身上。
穆依把花举到鼻前嗅了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