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快回。”
快去快回……多令人舍不得离开的话……
他从未觉得分别是一件如此艰难的事。
穆依又左右将她好好看了几眼,像是要将她的音容笑貌印入脑海,一路上回想着她的样貌解闷。
“嗯,我会的。”
这话没有说明是会帮她打听身世,还是会快些回来。
在纪香浓听来是前者,而穆依的意思却是后者。
终于不能再拖才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又折返回屋子里,从怀里扯出小蛇,放到了她手中。
“它陪你。若有事我会及时回来,莫怕。”
穆依虽看着冷漠,却十分能将纪香浓的话记在心里。
她说过一次她怕黑怕静,他就时刻都想着此事。
纪香浓伸手任小蛇缠绕上指尖,“我会照顾好它的。”
边说还边用拇指摩挲小蛇的身体。
挺直站立的穆依忽然耳根一红,咽了咽口水,结巴道:“我,我走了。”
说罢就转身离开,毫不迟疑。
与方才那依依不舍的样子全然不同。
纪香浓眸光闪动,躺回枕头上,心中直叹古怪!
-
穆依行了几个时辰才到了最近的临溪镇。
此刻已过午时,艳阳高照,街上熙熙攘攘。
两侧叫卖的摊贩你呼我喊,热闹非凡。
穆依在人群中说得上鹤立鸡群了。
不仅是穿着与众人不同,也因着他那张冷洁的面庞。
唇若涂朱,目似朗星。
山林中树叶遮挡,久不见烈阳,肌肤白得晃眼。
红色发绳更衬几分妖冶。
分外耀眼的异族少年。
穆依寻了一圈才寻到纪香浓想吃的栀茶饼。
她没了记忆,但还能说出从前喜欢的吃食,也是因为昨日那个模模糊糊的梦。只不过她并没有将梦里的未婚夫告诉穆依。
穆依从平日放草药的口袋里拿出多年未动过的银子递给摊主。
“要二十张饼。”
摊主接过银子一愣,连连点头,“哎!”
这下好,都不用找铜板了。
摊主正高高兴兴往油纸里装茶饼,一个身形修长挺拔的男子站到摊前,手里拿着一张画像问道:“店家,可曾见过这位女子?”
摊主正忙着,只随意瞟了一眼,摇头道:“不曾见过。”
那男子声音温润好听,谦谦有礼,听了回复语气有些失意沮丧。
“多谢。若哪天她来买茶饼,还烦请您传信到宁州纪府上去,届时必有重谢。”
打听人的多了,摊主没少经历,这人又不花银子买饼,是以只敷衍应道:“晓得。”
摊主不在意,一旁的穆依却被这话惊得冻在原地。
他侧过头瞥向那张画像:赫然是纪香浓的模样!
本就白皙的面庞这会儿色如死灰。
男子自然也瞧见了十分打眼的穆依。
不错过任何一丝希望,又问出了那已经说了千百次的话:“请问这位小哥可有见过画中女子?”
穆依稍稍扬起下巴,状似打量了下那副画后摇摇头,“没见过。”
男子眼中的色泽黯淡几分,失落叹息道:“若您见到,烦请——”
同样的话还未讲完,就被穆依打断,“你是她什么人?”
男子深情地望着略有磨损的画,道:“她是,在下的未婚妻,宁州纪家大小姐纪香浓。”
“半月前她留下书信,说是来不远处的雾隐山为我寻找治疗肺疾的天星草,却就此下落不明。”
……
竹木床的纪香浓突然被小蛇用力地缠了下,紧得她手指发痛。
她没忍住轻呼了一声,小蛇才泄了力气。
这蛇怎么了?
“小兄弟!小兄弟!”
茶饼已经包好,可摊主叫了好几声这俊俏少年也毫无反应。
穆依晃了晃神,垂眸擡手接过了纸包逃也似的转身离开了。
连叶笙望着他的背影叹息一声,正打算去别的地方问问看。眼睛一瞟,却见到了那少年腰间的玉佩有些眼熟。
他浑身一凛,立马擡步追了上去。
等费力地挤开几个过路人,再往前一看那少年已不见了踪影。
没错!那枚玉佩是他送给香浓的,断然不会看错!
可连叶笙追出几条街,也没有再寻到少年的踪迹。
他没有放弃,而是回去召集家中下人侍卫来这临溪镇一同搜寻。
却说穆依慌忙地向腾寨赶,到了家也才没过酉时。
他站在院子外缓了好久才彻底令耳边的嗡鸣声消失。
穆依握紧手中的油纸包,吸了口气推开院门。
他没有去找纪香浓,而是轻手轻脚地先去了棺材屋,过了半刻钟才出来。
纪香浓躺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