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身没有对名字的记忆,她也无法告之。
对于她说的失去记忆之事,少年并不惊讶,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般一坐一蹲,默默对视。
“那个,穆依,可以给我一碗水喝吗?”纪香浓出声问道。
穆依看了眼她干燥发白的嘴唇,没有动作,而是移开目光饶有兴致地盯着她身上的一枚玉佩。
纪香浓顺势看去,只见腰间挂着一只精致贵气成色极好的翠绿玉佩。
上面印着一个‘纪’字。
或许是能证明原身身份的东西。不过眼下她腿不能行,路不能走,一时也用不上。
寄人篱下,不得不屈。
她瞧出了穆依对这枚玉佩的兴趣,于是自然地摘了下来,递给他说道:“若是喜欢拿去无妨。能否麻烦你照顾我一些时日,权且收这将就着,他日必定再报以重谢。”
穆依微微挑动眉毛,伸出修长漂亮的两根手指勾住玉佩拿到眼前左右看了几眼。
他的手很白,那玉佩的红穗在他手上显得格外妖冶醒目。
像是恶龙喜欢收集晃眼的黄金一般,穆依对这枚玉佩也爱不释手。
“可以。”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爱,是以答应得还算爽快,将玉佩握进手中后起身去桌子上倒了碗水。
这茶碗也是木制的,还有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气。
纪香浓接过水立刻喝了个干净。虽说着急,但动作不算粗鲁,很有礼教。
这种肌肉记忆,想来原身应该不是个贫苦人家的粗鄙女子。
“多谢。”
这少年看着虽单纯天真,但哪有寻常人用头颅作摆设?
还是不能轻易掉以轻心。
没准下一个摆在那的香炉就是她的脑袋。
水喝完了,穆依也没有接过空碗。
纪香浓只好将碗放到地上。
坐着草蒲团,衣裳破破烂烂,身旁还有一个空碗。
活脱脱街边行乞者的打扮,还是刚加入丐帮不太适应的那种。
纪香浓为自己当前的境遇无奈,可也只能接受。
正想着该如何与这屋中唯一的人拉进关系,一股熟悉的涨意从小腹传来。
这感觉来得可不是时候。
她双腿无力,该如何行动?
见她皱着眉若有所思,穆依摩挲着玉佩问道:“你还要什么?”
貌似在责备她的贪心。
纪香浓咽了下喉咙,思索片刻,还是一脸为难地张了口。
“我,我想如厕。”
嗯?
穆依先是一愣,随后恍然。接着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将玉佩塞进腰间,出了屋子。
没一会儿,便提着一个木桶走了进来。
那木桶有些灰尘,想是许久不用的闲物。
穆依二话没说,凑上前从背后将纪香浓抱进怀里,然后扣住了她的两条大腿,悬空放在了木桶上。
待纪香浓反应过来,穆依已经等着她如厕了。
她的背紧贴着他的胸膛,两人靠得很近,几乎能感受到身后之人心脏的跳动。
平稳且有力。
男子的手臂不算粗壮,却轻易便能将她擡起。
纪香浓又嗅到了一股香,也不知是屋子里的尼木香还是少年身上的味道。
闻得她大脑晕眩。
这……被一个刚认识的男子伺候如厕,任谁也无法泰然处之。
可她又知晓自己的双腿不是一日半日就能恢复如常。
眼下他答应了照顾自己,这种事情定少不得要做。
想罢,纪香浓叹了口气,将裤装褪下,侧过了头。
努力将心中的那股羞耻压了下去。
纪香浓耳朵有些痒,动了一下发现原来是少年的耳环搭落在了她耳尖上。
她擡眸与穆依四目相接。
身后的少年满脸清澈,格外坦然。
好似这并不是件值得难为情的事。
纪香浓看着他自若的样子,不禁想,这人,似乎缺少了常人应有的廉耻之心。
穆依胸膛起伏,气息平稳,待她解决好后便将她抱回了蒲团。然后出门处理了木桶。
纪香浓暗自长吁,好消息是活了下来。
坏消息是掉进荒山被一个怪人救了。
她也想通了。
两人才认识,就突破了最亲密之人都不一定做到的距离。
他一个伺候人的都没有不好意思,她便也没什么可介意的。
贴身太监不都是看着皇帝如厕的?
一切且待养好伤离开这再说。
晚间,纪香浓请他洗了一块湿帕擦身。
洗好脸,擦好身,终于清爽过来,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少年应该是出去准备晚饭了。独留纪香浓一个人在屋子里对着昏暗的烛火发呆思索当下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