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又是几个月过去了,春末夏初,孝期已至,太子顺利登基。
待事情尘埃落定,姚公公便告老还乡了,从前紧跟在皇上身边的朝臣们纷纷效仿,只有极少数被太子劝着留了下来,其中就有夏侯远,所以夏府至今,依然是昔日繁华热闹的景象。
将包好的糖块整齐码放在面前的碟子里,夏云婉偏头望向窗外,神色透露着些许担忧。
青禾无奈的笑了笑“小姐就别担心了,老爷可以应付过来的,虽然从前的夏府没有现如今这般门庭若市,但老爷身为朝臣,定是会妥善处理好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
是了,近来这段时间,夏府简直像是变成了市集,前来拜访的客人络绎不绝。
夏云婉不笨,她知道这些人大多都与皇族沾亲带故,因着夏侯远深受新皇帝信任的缘故,他们便想来巴结讨好,有些是带着目的来的,有些则单纯是为自己日后铺路来的,数不胜数。
幸好大哥夏志坤凭渊博才学入朝为官,有大哥在府上,倒是帮夏侯远分担了不少忧愁。
或许是因为夏云婉的婚期将近,又或许是受到夏侯远的牵连,长安城内也有不少官宦人家的小姐们慕名来访,有时候林泽和白文清也会过来凑凑热闹,着实是让夏云婉头疼不已。
因为这些人来了就不肯走,叽叽喳喳能说上一整个下午,碍于身份,夏云婉就算是不愿深交也要保持微笑聆听她们的闲言碎语,从冷清到突如其来的热闹,她还真有点难以适应。
只是自从上次大吵了一架之后,那个人倒是再也没有踏入夏府半步
思绪渐渐飘远,夏云婉渐渐停下了手上的活计,只盯着外面温暖的阳光,眯了眯眼睛。
如果这辈子能脱离开有他的生活,如果能一直自由自在的,那该有多好啊
“小姐小姐”青禾叹了口气,无奈伸手在夏云婉眼前晃了晃,“小姐,时间紧迫,您就别发呆了吧要不是青瑶一直嚷着这桂花糖好吃,咱们也不至于在这里忙一整天了。”
夏云婉猛然回过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我有点走神了,这桂花糖满长安城都找不出第二份,我说让彩蝶她们一起跟着做,你偏不肯,现在知道有多累了吧”
“小姐这么好的手艺,可不能轻易传了人,我偷偷学来讨生计,小姐不会怪我吧”
“别胡说八道的,肖总管的银子还不够你们日常开销吗更何况你还有我这里的一份月例,等将来你们的孩子生下来,你就踏踏实实在家照顾孩子便是,别想这些歪主意了。”
夏云婉的目光似有若无落在青禾微微凸起的腹部,青禾涨红了脸,害羞的低下了头。
就在今年年初,青禾有了身孕,只是平日里肖总管公务繁忙,清婉苑的事情也是一桩接着一桩,谁都没有留意到青禾情绪和身体的变化,就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任何异样。
若不是某天在清婉苑做活计时晕了过去,恐怕孩子也会有危险,夏云婉费尽心力为她找来长安城医术最好的医生,青禾和孩子才能相安无事,也保全了一个小家的幸福。
“眼见着青瑶也要嫁为人妇了,等你的孩子生下来,想来青瑶也差不多该有身孕了。”夏云婉脸上是幸福的笑容,“到时候节假日再聚,咱们清婉苑可就热闹了。”
青禾纠正道“那时小姐就不在清婉苑了,不知王爷和小姐的新婚府邸,取名字没有”
新府邸的牌匾大多是后期主人定下来才挂上的,南宫喻身为三皇子,新婚府邸的牌匾据说是要由新皇亲笔题字的,但具体什么时候题好字,夏云婉一点都不关心。
琥珀色眼瞳中的光渐渐暗了下去,胸口处是压抑的疼痛,夏云婉闭上眼睛,没有应声。
为什么现在只要一想起那个人,她依然还会阵阵心慌呢
那日南宫喻黑着脸离开了夏府,夏云婉呆坐在卧房里眼眶红红的,不用猜都知道,他们一定是为争夺太子之位一事闹了不愉快,且断断续续忽高忽低的声音,也印证了这些猜测。
白文清和林泽本是想出面相劝的,但南宫喻态度坚决的要离开,他们也只好草草离开了。
夏云婉不知道南宫喻会不会为当日情绪失控而后悔,但她却是再也不想接触到有关他的任何事情了,以至于很长一段时间内,林泽说给青瑶的消息,青瑶都不敢传递到她面前来。
每个人的耐心都是有限度的,每个人的心都会渐渐沉寂,夏云婉对此,早就已经麻木了。
见夏云婉神色失落,青禾惊慌失措的捂着嘴,声音闷闷的“对不起啊,是奴婢说错话了,奴婢最近状态不好,说话总是不经过大脑,奴婢说这些也是无心的,小姐别放在心上。”
“无妨,反正你们说的也都是事实,其实你们没必要这样小心翼翼的。”夏云婉低垂眼睑,苦涩一笑,“这段时间青瑶也一直闭口不提有关他的一切,我觉得你们都开始疏远我了。”
“小姐别胡思乱想,奴婢们不提,是担心小姐听了伤心,如若小姐不喜欢这样,那”
“这样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