饰品。”
“至于国本……”
她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嘲弄。
“如果连国都没了,还要国本做什么?”
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妙影没有明说,凡人本就不过是依附龙族以求荫蔽,就算这批凡人真的死光了,再找一批也就是了。
更何况,只要震旦还在,山里的野人死不干净的。
想到这里,妙影一瞪一旁传令官。
“去执行。”
传令官不敢再有任何的迟疑,他躬身行礼,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冲下了望北楼。
烽火令的下达,让整个已经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的震旦帝国,彻底地陷入了沸腾。
无数的青壮男子,在地方官吏和征兵官的催促下,告别了哭泣的家人,穿上那身统一发放的皮甲与少量的扎甲,踏上了前往北方战场的征途。
南皋城外,原本空旷的平原,在短短的半个月之内,便被一座座巨大的、连绵不绝的军营所填满。
新兵们,在这里接受着最基础,也是最残酷的训练。
他们每天只有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剩下的时间,都在声嘶力竭的军官的呵斥和鞭打下,进行着队列、拼刺和射击的重复练习。
他们学习如何结成紧密的、足以抵御骑兵冲击的枪阵。
他们学习如何操作那些笨重但威力巨大的抬枪和火炮。
每天都有人因为无法承受这种高强度的训练而倒下,或者在残酷的对练中受伤甚至死亡。
但没有人会在意。
倒下的人,会被立刻拖走。
空出的位置,会立刻被新的、从后方源源不断输送而来的新兵所填补。
与此同时,帝国所有的丹鼎师工坊,也都进入了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运转状态。
巨大的炼丹炉昼夜不熄,冲天的火光和浓烟,将工坊上方的天空都染成了一片不祥的灰黑色。
丹鼎师们没日没夜地工作,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将一车车从各地矿山中运来的金属和矿石,锻造成甲胄、兵器,以及那些构造体战争机器所需要的精密零件。
疲劳、高温和有毒的金属蒸汽,让许多年迈的丹鼎师直接累死在了自己的工作台前。
但他们的尸体,甚至还来不及被运走,他们那同样双眼通红的学徒,便会立刻接替他们的位置,继续着这永不停歇的锻造。
天机阁的工匠们,则负责将这些零件,组装成一台台狰狞的战争机器。
巨大的天灯与天舟,则被重新加固了气囊,更换了更强劲的阳风引擎。
高达十米的俑士禁卫,在接受了最新的附魔之后,被重新启动,迈着沉重的步伐,开赴前线。
就连那些乡村来的神像构造体,也接受了强化改装,让它们不比俑士禁卫差多少。
甚至连那些已经封存了数百年的、作为仪仗用途的龙狮构造体,也都被重新启用了出来,和玉狮、墨狮一起编入构造体部队。
在帝国的各个角落,司天丞和修验卿们,也开始了他们自己的备战。
他们不再理会世俗的事务,而是将自己关在观星台和祭坛的最深处。
他们聚集在一起,通过冥想和仪式,不断地从天地之间,汲取着已经变得越来越稀薄的阳风和阴风能量,将其储存在巨大的、由玉石和黄金打造的能量容器之中。
他们知道,当那场决定世界命运的大战真正来临之时,他们所积蓄的这一点一滴的魔法能量,都将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
整个震旦帝国,都在燃烧。
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自毁的方式,疯狂地运转着。
但妙影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轻松。
她每天都会亲自巡视那些新兵的训练营,检查那些刚刚才从工坊里运出来的新式武器。
但她看到的越多,她的心,便越是沉重。
她看着那些刚刚才放下锄头的、脸上还带着稚气的年轻面孔,在军官的呵斥下,笨拙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
她看着那些刚刚才被组装起来的俑士禁卫,因为赶工而留下的、肉眼可见的瑕疵和裂缝。
她看着那些丹鼎师们因为过度劳累而变得如同死人般苍白的脸。
她知道,这些,都还远远不够。
数量,永远无法弥补质量上的巨大差距。
就算她能在一个月之内,再征召出五十万,甚至一百万的玉勇。
就算她能让工坊的产量再翻一倍,造出数以千计的战争构造体。
连姐姐诗阎摩在前些天强行深入侦查一番后,都灵魂大幅度受损,需要静养了,面对那个已经初步掌握了神力的、拥有着数百万不知疲倦、无惧死亡的亡灵大军的不死之王,这些由凡人血肉之躯和凡人工艺构筑起来的军队,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或许,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用自己那毫无意义的死亡,去为这个世界,多拖延一点点,苟延残喘的时间。
但那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