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追上他们。”
埃斯基头也不回,对着身旁阴影中浮现出的艾辛氏族刺客说道。
“我不需要你杀他,也不需要你带回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你只需要,找到那个叫卫炎的将军,把这个东西,交到他手上。”
埃斯基从动力甲的储物格里,取出了一个用黑布包裹的小物件,丢了过去。刺客稳稳地接住,能感觉到布料之下,是一块不规则的、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石头。
“如果他问你是谁,你就告诉他,你是送葬者的信使。如果他要杀你,你就跑。如果他愿意看,你就等他看完。看完之后,你只需要对他说一句话。”
埃斯基顿了顿,血红色的鼠眼在黑暗中闪烁着狡诈的光芒。
“告诉他,‘北方的死人,比我们更想让你们死’。”
“重复一遍。”
“北方的死人,比我们更想让你们死。”
刺客用他那特有的、毫无感情波动的沙哑声音重复道。
“很好,去吧。记住,活着回来,你和你的氏族才能拿到双倍的报酬。”
“遵命。”
刺客的身影如同融化的墨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他没有问那块石头是什么,也没有问那句话的深层含义。对于他来说,命令就是一切。
“埃斯基,您这是……”
夏海峰看着刺客离去的方向,脸上充满了困惑。
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在这个大胜的时刻,埃斯基不想着乘胜追击,扩大战果,反而要去和一个手下败将,进行这种莫名其妙的接触。
“闭嘴,夏海峰。这不是你该问的。”
埃斯基转过身,用他那覆盖着符文动力甲的金属爪指,指着身后那片刚刚才被他们占领的、连绵起伏的西部山区。
“我们现在的任务,不是去追杀那些没用的逃兵。而是要在天亮之前,把这片该死的西山,变成我们自己的窝。”
他的声音猛地提高,对着周围所有还在打扫战场的指挥官们咆哮道。
“所有部队!立刻停止打扫战场!放弃那些破铜烂铁!除了武器和弹药,什么都不要!”
“托克西德!你的梅德氏族爪团!夏海峰,你手下所有还能跑的玉血族!你们是先锋!立刻!马上!给我冲上那几座最高的山头!把所有可能存在的震旦斥候都给我清干净!在每一个隘口,都给我建立起前哨阵地!”
他的动力臂重重地砸在了一块被炸毁的投石机残骸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其余所有的暴风鼠爪团!还有卡勒斯收拢的那些残兵败将!立刻分成五个梯队!以战斗队形,全速向山区开进!记住!是全速!”
“我要在两个大角鼠时之内,看到我们的旗帜,插遍这片山区的每一个制高点!”
命令如同电流般,迅速传遍了整支疲惫不堪的大军。
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迟疑。
刚刚结束了一场血战的战士们,立刻丢下了手中的战利品,重新集结成一个个黑色的方阵。
托克西德和他麾下的梅德氏族暴风鼠,如同黑色的钢铁犀牛,第一个响应了命令。
他们甚至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用战戟敲击着盾牌,发出沉闷而又富有节奏的轰鸣,便大步流星地向着黑暗中的群山发起了冲锋。
他们那身由史库里特殊合金打造的重型板甲,在崎岖的山路上,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但他们的脚步,却稳如磐石。
他们的战戟,不仅仅是武器,更是攀爬的工具。
那如同长剑般的矛头,可以轻易地刺入岩石的缝隙,为他们提供稳固的支撑点。而侧面那狼牙棒般的短枝和锯齿状的尖刺,则可以在狭窄的地形中,对任何敢于从上方或侧面发动攻击的敌人,进行毁灭性的打击。
夏海峰和他的玉血族紧随其后。
他们没有像暴风鼠那样选择正面强攻,而是如同幽灵般,分散成了数十个小队。
他们利用吸血鬼那非人的敏捷和攀爬能力,在近乎垂直的悬崖峭壁之上高速移动,悄无声息地包抄向那些可能隐藏着敌人的山脊和密林。
他们的行动无声无息,只有偶尔在黑暗中一闪而过的、兵刃的寒光,证明着他们的存在。
剩余的数万大军,也在各自指挥官的带领下,如同黑色的洪流,分层次地涌入了西部山区的各个山谷和隘口。
这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更是一场意志力的较量。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必须在黎明到来之前,在震旦军的主力反应过来并发动反扑之前,在这片陌生的山区里,建立起一道足够坚固的防线。
否则,他们刚刚才用数万人的性命换来的胜利果实,将会瞬间化为乌有。
战斗的余烬还在战场上冒着青烟,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次元石燃烧后的刺鼻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