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闻。”
皇上嘴角牵起一个微不可察的笑,“民间多有无稽之谈,宋卿无需放在心上,你是禹国的栋梁之才,自然有朕的龙威庇护。”
这句话很有深意,像是只是一句安抚臣子的话,又像是在提醒宋亭舟什么。
将所有情绪收敛起来,宋亭舟跪在殿下叩首谢恩,他姿势一如当年保和殿礼部官员所教导的那样标准,叩首的时候硬朗流畅的线条绷的很紧,声线沉稳低沉,“微臣叩谢陛下天恩,恪尽职守,以报圣恩。”
上了一早上的朝会,皇上也十分疲惫,他挥了挥手,“去吧,宋卿有大功,朕已派宫侍备好赏赐,稍后自会送到你宅院。”
宋亭舟又是一番叩拜大礼,等再从东华门出去,他整个人已经身心俱疲。
他身体素质不错,只是精神极度紧绷,帝王的每个字都在心中翻来覆去的揣测,自然有种力竭之感。也难怪有的老臣动不动就会被气昏、吓晕,实属身体精力双双饱受折磨。
雪生和陶家兄弟都守在东华门外,正是百般无聊又不能大声喧哗,四人里三人都在靠着马车闭目养神。
见宋亭舟回来大家都打起精神来,陶十一问道:“大人,咱们去哪儿?”
宋亭舟上了马车,姿态才略微松懈,嗓音也附了层低哑,“回去。”
低调简朴的马车从东华门前驶离,暗处不知又有几个探子在暗中观望。
陛下圣言既出,必有践诺。宋亭舟这边刚回拾春巷又补了顿早饭,宫里的赏赐就已经到了家门口,这个动静就太大了。
拾春巷别看都是三进以下的宅子,但住在其中非富即贵,不是在朝为官的京官,就是哪个大臣的亲戚。
有人打听到了这户人家的底细,也有人尚不知晓这多年无人的宅子住的是谁。
这会儿见宫中来人,家里的仆从小厮都巴望在门前看热闹。
“这家主人回来了?”
“昨天就见有人进进出出,想必是回来了。”
“做什么的?也是文官?”
“我昨天见了,高高大大的一个年轻人,没准是武将。”
“什么武将,就是文官,齐盛二十五年的进士,之前好像是外派出去了,这就回京了?还挺有本事。”
“我听我家老太爷说,外派回京无比艰难,他是七年前的进士,回京也只能做个六品官吧?”
“那比我家老爷还低一阶呢!”
“我看未必,那可都是宫中内侍,似是来送什么东西来的,这家主人准是受宫中哪位贵人看中了。”
“内侍?那群掐着嗓子说话阉人出来了?让我看看!”
“别挤啊,我这边都看不见了!”
可能是认为宋家根基薄弱,又在岭南多年手里没什么油水,皇上赏赐的圣物中多是金银等黄白之物,和一些内府御制的上好家具,都是实用的东西。
宋亭舟将东西都放到后院卧房里,等孟晚过来再入库。
下午稍晚一些祝泽宁和吴昭远一起过来找他,两人之前告假是上司听说他们是为了接好友宋亭舟才给行了方便,但宋亭舟已经入京,再告假就有些没眼色了。
“实在是对不住,琼娘昨天发了热,我家里一阵慌乱。”祝泽宁当爹之后稳重了几分,下巴上还蓄起了一层短短的胡茬来。
宋亭舟拍拍他的肩膀,“兄弟之间还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琼娘可有好些了?”
“好多了好多了。”
祝泽宁眉飞色舞,情绪高涨,“你带来那个小郎中,医术真是不错,我家琼娘这么些年一直体弱,看了多少郎中也不见什么起色,阿寻小郎中竟然说能调养过来!”
宋亭舟也为他高兴,“那再好不过。”
三人进屋落座,祝泽宁的话向来比吴昭远密集,“兰娘让我问问你,让他在我家住上一段时间成不成。”
宋亭舟替他们俩斟茶,“只要阿寻愿意即可,不必询问我的意见。”
祝泽宁挤眉弄眼,“这个阿寻什么来头?不会是你房里人吧?”
“泽宁。”宋亭舟语气有些重。
吴昭远扯了祝泽宁一把,“你可真是口无遮拦,如今景行是我们好友,不与你计较,你若在外也如此行事,早晚会栽了跟头。”
宋亭舟蹙紧眉头语气认真,“若是别的话,我也不会如此,你知道我与晚儿之间容不得旁人插足,还说这些话来刺我。”
祝泽宁双手合十,诚恳求饶,“是我嘴碎我的错,景行别和我计较。”
祝泽宁性格开朗,爱交朋友,这些年就是在京中衙门里上值的时候和同僚喝过几回花酒,什么也不敢干,更遑论说纳妾了。这回确实是脑子一抽就调侃起宋亭舟来,正好触及雷区,吓得半天也没敢吭声。
吴昭远狠狠的剜了他一眼,问宋亭舟道:“你今日入宫可还顺利?”
宋亭舟起身给吴昭远和自己各斟了一盏茶,没理会祝泽宁,“还好,陛下多有赏赐。”顺利还是顺利的,只是陛下的话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