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太少,院试平均水平过低,这些年已经被停科过四次。
卢溯和郑圆这两个秀才做为独苗苗真才实学不见得有多少,但运气是有几分的。
宋亭舟心有预感,以后的西梧府,读书人会越来越多。
院试结束后,学政还要前往下一个府城主持院试。像钦州和雷州府两地也是停科状态,钦州是因为这两年动乱。雷州府则纯粹因为太穷,一府之下只有两座县城,府城还没有一个赫山县大。
宋亭舟虽然为人严苛,但也不是不通俗务的人,学政离开前,他邀人去酒楼摆了送别的宴席。
“本官来西梧府不过半月,但见识良多,听说普通学子也可以到县学和府学中进学?”学政颇为好奇的问宋亭舟。
为了避嫌,他来西梧府后除了必要的公务外,很少同宋亭舟交谈过深。实际上早就久仰这位,在清流圈子颇负盛名的西梧知府大名。
宋亭舟一身普普通通的藏蓝色长衫,面色虽然不算热络,但行事作风也算彬彬有礼。他客气的请学政落座,“普通学子进学的费用,本官已经请示过朝廷,由我们西梧府自行承担。”
这样一来名义上虽是县学与府学,实则更像是私塾学院。
学政斟酌着问:“这其中的费用……恐怕不是一笔小数目吧?”
“若人人以科举为目的,西梧府目前确实负担不起,但县学目前更重要的是筛选人才,以及让普通百姓越来越多的识字开智。”宋亭舟将县学和府学目前的状况对学政说了个大概。
进学的成本变低,普通百姓便会更加积极的将孩子送进学堂,其中有读书天赋的孩子便可以更进一步参加科举,没有天赋者也学会了最基本的识字。
而且还有孟晚的松韵书院双管齐下,假以时日,若是西梧府再无不识字的百姓,该是何等盛景?
学政也是头一次见识到有府学将育才重视到这种程度,虽然在他看来有许多资源就这样倾向给普通孩童有些浪费,“若是将资源更多的分配给秀才,岂不是更容易让西梧培养出举子和进士?”
宋亭舟只一句话就堵住了他的话头,“我想让西梧府的孩子都能读书识字,使更多家中无余钱供养孩子读书的百姓,见识读书的益处。”
学政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这次来岭南主持科考和巡学,他也是见识了当地之贫瘠,读书人少到全府停考,实在是少见。他自问没有宋亭舟这样的魄力,培养全府城的学子。
可就是这样,心田上的钦佩之情才愈发浓厚。
学政从座位上起身,郑重对宋亭舟揖了一礼,感慨道:“早就听闻景行之大德,今日一见,旁人所说竟不及你本人三分!”
宋亭舟忙将他扶起,“安大人过誉了,区区微末小道,我真是愧不敢当。”
文人有文人的风骨,你上杆子巴结他,他反而看不上。宋亭舟说话做事始终淡淡,反而受安大人发自内心的敬佩起来。
两人把酒言欢到深夜,从酒楼出来宋亭舟先将学政安全送走,自己才被雪生扶上马车。
“夫郎,大人回来了。”雪生在他们院子里喊了句。
孟晚迷迷糊糊的披上外袍打开门,瞬间便被宋亭舟抱了个满怀。
“晚儿……”
宋亭舟不常喝酒,应酬更是少见,现在虽然还没到醉的不省人事的时候,但脚步确实有些踉跄。
孟晚抱着他对后面的雪生摆摆手,“雪生,去叫厨房烧点热水过来。”
“是,夫郎。”雪生转身就往外走。
宋亭舟又高又重,孟晚半扶半抱的把他带进屋,将人扶坐在软塌上,短短的几步路硬是累出了一身的汗。
孟晚把自己沾染上酒气的外衫扔到地上,扒完自己的扒宋亭舟的。
宋亭舟晕晕沉沉的握住他的手,声音含糊不清。“晚儿?”
孟晚还带着困劲儿,打了个哈欠答道:“是我,你听话,我给你擦洗擦洗身子,不然睡觉不舒服。”
宋亭舟也不知听没听懂,总之抓着他的手倒是松开了。
雪生将温水放在他们房门外,孟晚提进来舀了两勺到木盆里,拧了帕子帮宋亭舟擦身,擦到一半的时候,宋亭舟就睡了过去。
这会儿都快到三更天了,孟晚也困,干脆把帕子一扔,顺势躺到软榻外侧,倚着宋亭舟睡着了。
等第二天一早天明,孟晚发现自己是在床上醒过来的,宋亭舟已经穿戴整齐,但并未出门去衙门,反而倚在床边看书。
他穿着便衣,神态轻松下来的样子,比往常在府衙办公的时候更惬意几分,有种读书人的清朗。
“今天不去衙门?”孟晚从床铺上坐起来,下床穿衣梳洗。
宋亭舟合上书本亦步亦趋的跟着他,“早上为安大人饯行,白日休息一天。”
孟晚刷牙洗脸,整理好了衣裳后伸手摸了摸宋亭舟额头,“昨晚睡得那么晚,今天还早起送人,难不难受?”
宋亭舟牵着他的手行至中堂,“还好,左右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