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芹婶老态腼腆的脸,罗霁宁突然心中有了一丝触动。他穿越至今一直在怨天尤人,觉得自己倒霉透顶。可突然见到米粉的兴起,古人简朴的智慧,突然心情就平和了不少。
“芹婶是吧,不然我带你去盛京城开店,每月给你五两银子的工钱如何?”
伙计惊叫出声,“五两!”
芹婶愣了愣,下意识看了常金花一眼,下一秒便毫不犹豫的拒绝道:“谢公子好意,但是我现在和孙子现在在西梧府过得很好,东家也没少给我们工钱,不想去什么盛京城。”
“那我若是出钱买你的方子呢?”罗霁宁问。
芹婶更是迷茫,“方子?做米粉还要方子?”
米粉的步骤不算太难,只是以前没人往这上面去想,有大致做法后厨师轻易就能仿照。
罗霁宁只是一时感性的突发奇想,从芹婶问明做法后,结账时又多给她十两银子做买方子的钱。
常金花晚上回家将这件事和孟晚说了,孟晚坐在她屋里的软榻上剥干桂圆,脸上没什么意外的表情,“夫君官阶越来越高,想打探咱们家情况的只会越来越多,往后家里下人也要好好约束,秋色那样的事在西梧府无伤大雅,若是在盛京可是要命的。”
屋子里除了阿砚和通儿什么都不懂,其余人都神情一凛,常金花问:“晚哥儿,今天那人到底是谁啊?”
孟晚一语双关的说:“可能……是我老乡吧。”
他当初是被人牙子从临安府拉去昌平府卖到宋家的,这个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
阿砚好奇的说道:“阿爹的老乡?那阿爹想回去吗?”
此言一出,宋亭舟和常金花都将头扭向孟晚那头。
孟晚摸了摸儿子的头,神情自若的说:“不想,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地方,才是阿爹的家。”
宋亭舟不知为何,心头竟然隐隐有松了口气的感觉。
自成亲之后,不管孟晚有何种稀奇古怪的想法,他从未想过约束孟晚,若是孟晚想回临安老家看看,他和常金花不可能不同意。然而阿砚问孟晚想不想回去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竟然紧张了。
孟晚瞥了他一眼,“这几日在家真无聊,夫君,你明天给我带些点心果子回来。娘,明天中午我想吃芹婶做的米粉。小辞,府学门口是不是新摆了个卖石花糕的摊子,下学记得给我带回来一份。”孟晚挨个点菜。
“我!阿爹,我!”阿砚满怀期待的看着孟晚,等他对自己下派任务。
“你帮阿爹捶背来。”孟晚配合的说。
阿砚十分积极,“阿砚马上来!”
经过阿砚十分专业的按摩之后,他自己成功趴在孟晚怀里睡着了。
“夫君,你把阿砚抱床上去,压得我腿都麻了。”孟晚搂着阿砚的脖子,困难得向宋亭舟求救。
阿砚在常金花这里也有床,通儿和他今夜都睡这里。
孟晚在家宅了三天,廉王的那群幕僚终于忍不住了,见帖子请不动人,便亲自到府衙邀请宋亭舟。
宋亭舟随他们去了酒楼,随那些幕僚拐弯抹角的打机锋,自己少言寡语的端坐。
蚩羽带来从衙门里拿来的茶壶,当着众人的面给宋亭舟泡茶。
“宋大人,这一桌子好酒好菜你不动,连茶水也是自带,莫不是信不过我们几个?”年纪最大的幕僚面露不悦。
宋亭舟淡定的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在家中吃过了,诸位先生请便。”
他态度着实称不上尊敬,廉王的幕僚们脸色难看,但偏偏又不能发作。
他们刚开始有底气是因为背后站着的是廉王,打着若是宋亭舟不识趣就强买强卖的主意。现在知道宋亭舟背后还有太子,是不死心过来求他背着太子偷偷和廉王合作的,便只能矮下一头来。
毕竟在靠山相差不多的情况下,对方是前途光明的四品大员,而他们只是几个幕僚而已。
如今他们尚在对方的地盘上,若真的得罪了宋亭舟,万一对方仗着太子殿下的势对他们出手,他们可能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苦劝半晌,宋亭舟就是不松口,几个幕僚看着已经放凉的饭菜和一口未动的酒深思,酒色财气。
财宋亭舟不缺,酒又不沾,那便只有色了。
盛京城里的手段层出不穷,西梧府的商人从来都是简单粗暴的直接往宋家送人。他们这群什么上不了台面的阴招都用的幕僚就不一样了。
从酒楼出来后,众人便面上客气两句,然后各自分道扬镳。蚩羽跟在宋亭舟后面,还提了半包用过几次的茶叶。
“救命,救命啊!”两人起马回去,路过一处巷口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呼救。
蚩羽武功不错,他比宋亭舟更早听到,“大人,巷子里有人求救!”
宋亭舟与他双双下马,身为当地父母官,宋亭舟不可能见死不救。
蚩羽一马当先冲进巷子,里面两个彪形大汉,正一脸狰狞地撕扯着一位穿着杏色长裙的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