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
刨除留守在风仝寨的人,当下这几百个瑶族人,算多吗?
哪怕将所有的瑶族人都汇聚到一起,也超不过一万,还是算上老弱病残的情况下,真正的战斗力只有几千而已。
别说上报给地方总兵,就是府兵都能将这群瑶族人赶走,现在他们只是占了个突袭的先机,消息还没能传到府城而已。
张宝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他见过那位新上任的知府大人,虽然当时对方还不是西梧知府,但手段和威望已经传遍西梧府各个城镇。
若是等对方反应过来,知道自己的夫郎在黑叶县出了事……
张宝霖头皮发麻,他是可以报了仇折磨这位孟夫郎,但他全家老小不会全被拉去砍头吧?
他只思考一秒就有了答案——会。
赫山县菜市口的血几年都没被雨水冲刷干净,他的血又将会重新撒染西梧府的菜市口。
那拓见他话说到一半脸色就开始变来变去,疑惑的问:“你认识这个人?”他也会禹国官话,只是水平比兰朵强不了多少。
张宝霖这会儿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会被宋亭舟砍头还是五马分尸,他姐姐、姐夫收尸的时候能拼起来几块,老张家的祖坟他死后还能不能进。
听到那拓的问话,他红着眼圈,艰难的说:“不……认……识。”说完张宝霖整个人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如同没长脚的怨鬼一样又悄咪咪的飘到了这群高大汉子的身后。
孟晚眸中带笑,雪生也放下了一丝戒备。
那拓看着孟晚和他怀里的孩子,眉头拧的死死的,“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回家去。”
孟晚笑得意味深长,“大王不必生气,我只是救了个瑶族的女人,听她说了一些燕林寨的事情,想问问大王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燕林寨是风仝寨最大的敌人,他说完后不说那拓,他身后的几个头人都躁动了起来,只可惜他们说的话孟晚假装听不懂的样子。
那拓生硬的说:“不要叫我大王,你救得人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山寨的女人。”
“平沺寨,兰朵。”孟晚果断的说。
“她说燕林寨现在四处强行合并周边的小寨子,想要和您分庭抗争。”
燕林寨和风仝寨不合是所有瑶族人都知道的事,算不得什么秘密。那拓听完疑惑的问:“分庭抗争是什么意思?”
孟晚面不改色的说:“他们说你们风仝寨的人不堪一……一个厉害的都没有,他们燕林寨的蚂蚁都能踩死你们这边的头人。”
“?”
“!!!”
那拓身后的头人们脸色一变,各个口吐瑶语,语速飙的飞快,神情激愤,看起来骂的很脏。
半真半假的谎话听起来才最能迷惑人,也最难分辨,别说那拓他们,就是偷听的张宝霖也信了。
那拓还残存半分理智,“将那个平沺寨的女人带过来见我。”
“我不能那么做,因为她救过我的家人。”
孟晚声音不高不低,语速平稳得像是没波澜的水。他眼睛微微上挑,哪怕是身处劣势,姿态也不卑不亢。
那拓看向孟晚的目光中带着审视,显然他有些怀疑起孟晚的话了。
张宝霖暗暗着急,生怕那拓一个不顺心把孟晚给砍了。
“我虽然不能交出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我想平沺寨的人处境如此不妙,应当是不愿意归顺燕林寨的。”
在场的头人都是和那拓交好的,换言之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就是燕林寨。听孟晚说完这句话,大多数人都十分不屑,“他们燕林寨那边的小寨子,关我们这边什么事?”
孟晚反问他们,“各位难道不是一个一个的小寨子汇聚成如今规模这么大的吗?”
那拓不懂他拐弯抹角的话,顺着孟晚的思路又觉得脑子灵光一闪,他直白的问道:“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张宝霖小声说:“他的意思是让你们去拉拢那些被燕林寨逼迫的小寨子们,好壮大自己的势力。”
那拓脑子里的那点灵光突然越照越亮,他看了看张宝霖,又看了看孟晚,“你和我们上楼去吃。”
孟晚从善如流的答应下来,从雪生怀里接过阿砚自己抱上楼,留下汇翠楼的小二和掌柜面面相觑。
那拓见孟晚怀里的精致可爱的阿砚总是偷偷望着自己,语气生硬的问:“这是你的孩子?”
不等孟晚说话,阿砚飞速摇头道:“不不,介个是阿砚的哥哥。”
雪生嘴角一抽,孟晚也险些没装得下去,他都快忘了那天的叮嘱了,没想到他儿子还记得。
不过也好,这样没准更方便行事,毕竟弟弟远比亲儿子要不好拿捏。
一进入包厢,那拓便开门见山的说,“你和我们的军师一样聪明,我想请你帮助我们攻打燕林寨,风仝寨会送你大量的皮和银子。”
只要是西梧府的官员或生意人,没有谁不知道孟晚的名声,张宝霖自然也从梁知县那里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