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完蛋了吗?
道人们慌得一批,先后询问守拙真人,却只听到对方说了两句话。
第一句:疑似儒圣即将问世,道统本源不保,我不能再装世外高人了,得去宫里做国师。
第二句:速速联系朱葛易,让他别浪了,去开封找那崔岘砸场子!
道教核心法则:干他!干他!还是干他!
在一众道人们担忧的注视下,守拙真人背着行囊下山,嘴里骂骂咧咧:“特娘的,自百家争鸣后,儒家就吊着咱们打!”
“这么多年过去,还要按着打!14岁横空出世的妖孽儒圣……这不得把咱们打散架了?”
“难不成,真是天佑他儒家!”
“这个崔岘,留不得!”
数日后。
两则消息震惊世人。
其一:陛下多次求请,始终不肯出山的龙虎山守拙真人,张守拙,出山进京。
其二:道家另一处发源地,终南山当代天师首席弟子,道家学说传承人,‘道子’朱葛易,即将赶往开封砸崔岘的场子!
五台山,显通寺。
一个由数百僧人组成的队伍,正整装待发,前往开封。
这是本湛法师,集天下佛寺之力,挑选出的‘辩论团’成员。
带队之人,是释家年青一代的领袖,本湛法师亲传弟子,下一任显通寺主持,据传生来自带佛性的——
‘佛子’镜尘。
镜者照见五蕴,尘者不着色相。
从这个法号,便能看出释家对镜尘的器重、期许。
“今有儒门稚子,以心学惑世。其说似禅非禅,若纵其妄言,则我佛门‘勤修戒定慧’之根本何存?”
本湛法师掷出九环锡杖震地,百八铜环齐鸣。
他静静看向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说道:“镜尘,尔率百僧前往岳麓——”
“不须辩《尚书》真伪,但要问那崔岘:无心时可曾见性?闭目时可曾观天?”
“若他答得出...便再问:这一问,又是谁在起念?”
镜尘带百僧合十应诺。
禅殿外金桂飘雨。
映的‘佛子’镜尘眉目慈善,恍若佛陀。
本湛法师很是满意。
他摆摆手,示意弟子离开,悠悠轻叹道:“此去非为胜负,实是为我佛门……讨个转身处。”
翻译一下:输了,咱们释家就彻底凉了。
一众年轻僧人们神情凛然。
那崔岘,竟然让主持这般忌惮?
唯有镜尘神情高洁,一脸佛陀模样,带领着百位年轻师弟,走出了显通寺。
不久后。
释家百位僧人团,前往开封辩战崔岘的消息,轰然传遍全大梁。
佛子、道子入尘世。
举世皆惊。
释道两家出手,其余诸子百家残余,又怎么会放弃这个难得的好机会?
开封城外。
黄河畔。
一位身穿麻衣、模样丑陋、右眼处有大片骇人红斑的中年男子,盯着眼前的滔滔河水,笑的格外肆意:“乱起来了,乱起来了!”
“释家、道家已经出手。”
“纵横家、兵家、法家、墨家、农家……那帮人,怕是也快要坐不住了。”
“还有太原王氏、陇西李氏,河南郑氏,都不是省油的灯。”
“真好,真好啊。儒家有难,八方添乱!”
“想我姚广,习得一身阴阳术数,集释、道、儒、兵等多家之学,却因天下太平,毫无用武之地,蹉跎多年籍籍无名。”
“今疑似儒圣问世,儒家内乱,百家躁动。”
“道人进宫,国将不宁!”
“属于我阴阳家姚广的乱世,来临了!”
“这一次,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红斑中年男子姚广神情癫狂。
有路人远远瞧见他,都觉得此人多半是神经病。
他确实有病。
癫狂过后,姚广盯着眼前的黄河,喃喃疯笑道:“儒圣问世……当然需要贺礼啊……”
“黄河决口,水淹开封……也不知这个贺礼,咱们的小儒圣可否会喜欢。”
京城。
郑家。
崔岘被朝野上下攻讦。
身为崔岘的师祖,首辅郑霞生此次同样身陷囹圄,被弹劾的奏疏淹没。
按照本朝不成文的官场规矩,郑霞生递交了辞呈奏疏。
但,这次的事态显然更加严峻。
因为次辅陈秉,和内阁其余一众阁臣,同样跟着请辞了。
阁老们集体撂挑子,皇帝当然不批。
微妙的是,首辅郑霞生请辞的折子,陛下并未第一时间给予答复。
这其中隐隐释放出的信号,令陈秉一党十分振奋。
郑霞生,怕是要倒了!
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