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
元祐帝看着眼前的沈清平,眼神满是复杂,“你确定你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申家,朕有耐心同申家耗着。”
“皇上,这是最快最利索的法子了。”
沈清平缓缓开口,“只是臣熟知大祁律法,自然不能以身试法,所以臣斗胆请皇上拨出一部分官盐给臣,让臣用来摸透申家贩卖私盐的路线。”
“朕准了。”
“多谢皇上。”沈清平眼神里一片寒意,“待摸透路线后,臣会用黑吃黑的法子逼着申家对臣下手,让申家自乱阵脚露出把柄。”
若不然,狡兔三窟,他很难将申家一击毙命。
“再派人主动参你贩卖私盐,将路线公之于众?”
元祐帝没好气的开口,起身走到沈清平面前,“你把自已置于如此险境,从始至终都没想过你自已。”
“臣自然也有私心。”
沈清平抬起了头,“申家处处针对王爷和郡主,臣心底里是希望能尽早把申家连根拔起的,还有,臣若是能完成皇上交代的事情,官职是不是就能再升一升?”
“皇上,臣愿赌上性命,换申家全族伏诛,若事不成,请陛下斩臣以平众议,若事成,江淮盐税可增三成。”
额头触碰地面,沈清平赌上了全部家当。
元祐帝足足沉默了半炷香的时间,而后冲着沈清平的屁股踹了一脚:
“臭小子,再升官就要跟你爹一样了。”
这沈家每年都是怎么祭拜先祖的,拜出这么一个权臣坯子来。
便宜那混账了。
离开紫宸殿的时候,守在殿门口的沈骁忍不住看了沈清平一眼,“小沈大人若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
“能得沈首领这么一句话,我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看着眼前呲牙乐跟王爷一模一样的人,沈骁又想到方才沈清平的话,心尖微颤。
“锦衣卫保你不死。”
......
“这么危险的事情,你不先和本王商议,你跑到老头子那叽里咕噜的说半天?”
宋裕听完沈清平的计划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好不容易选中的谋士,不会折在这事儿里吧?
“王爷放心,我会等年后再出手,先把这个年过完。”
“怎么,年后出手就不危险了?”
宋裕指着沈清平的手都在颤抖,看向一旁的宋时欢,“阿欢,你说这次的事情他做的有没有问题。”
“有。”
宋时欢斩钉截铁的开口,“夫子,你的安危对于我和父王来说才是最重要的,那申家何时收拾都行。”
一股暖流划过沈清平的四肢五骸,沈清平竟还笑了。
“我行事风格便是如此,是个心急之人,但我保证我肯定会没事的。”
沈清平伸手摸了摸鼻子,“到时候我蹲牢房,王爷和郡主只怕也要被我连累受骂。”
宋裕看出了沈清平眼中的坚决,无奈的叹了口气。
“反正到时候本王和阿欢都不在京城,挨骂就挨骂,又骂不到本王面前。”
“阿欢,你父王好狠的心。”
许久,屋子里才传出了几阵笑声,屋外一直提心吊胆的六喜才缓缓松了口气。
小沈大人出手快准狠,是一把快刀。
凡是小沈大人所想,未有不成。
王爷和郡主定是也选择相信了小沈大人。
......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一转眼便到了除夕宫宴。
京城里家家户户门口都挂起了红灯笼,时不时有鞭炮声响起,都洋溢着过年的喜悦气氛。
京中五品及以上官员都携带家眷入宫赴宴,男席和女席相对,众人都落座之际,最上面的位置还空着。
紫宸殿。
“皇上,时候差不多了。”
元祐帝闻言抬头看了眼天色,“秦王和郡主进宫了吗?”
还不待吴奇回话,便听到了宋时欢笑着的声音,元祐帝的眉眼瞬间便柔和了下来。
“皇祖父,我们一起入席吧。”
“这次你父王倒是有点孝心,还知道把你带来紫宸殿跟朕一起入席。”元祐帝边说边瞪了宋裕一眼,阿欢的生辰宴上这混账千方百计阻挠他宴会前见到阿欢的事情,他可记得一清二楚。
“都说人老了容易忘记事情,可见父皇您还年轻着呢。”
宋裕瘪了瘪嘴,今天除夕,他不跟老头子计较。
“拜见皇上,拜见秦王殿下,拜见福安郡主。”
参拜三人的声音直冲云霄,元祐帝摆了摆手,“都落座吧。”
“今日除夕,朕和众卿聚在这里共饮,希望来年风调雨顺,百姓们都有个好收成。”
“干杯!”
元祐帝只简单开了个场,便一门心思的同宋时欢聊起天来。
酒过三巡,殿内的气氛也渐渐高